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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阵凭空乍现时,宁瑟憋足了一口气道:“我打不过你,也不想和你过招。”
几丈外就是人流涌动的长街,欢声笑语喧杂鼎沸,她偏过脸看向热闹的人群,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深巷内月凉如水,风声微不可闻,清岑根本没管那个剑阵,手指从她的下巴往上摸,摸到脸颊时停留了一瞬。
“你在发抖。”他缓慢放开了她,嗓音微哑地问:“很怕我么?”
宁瑟摸不清如今的状况,她闭关了那么多年,本该参透很多道理,然而她想的越多,就愈发觉得心凉。
她往前走了一步,咬字极为清晰道:“我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但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了。”
言罢,她转身朝巷子外走,心中告诫自己不要回头。
不要回头,有些走错的路,不能再迈出第二步。
腰上缎带忽然被拽开,她脚下一个不稳,猝不及防跌入他的怀中,她奋力挣扎却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低头吻住,印象中他从没这么急性过,唇舌相触间似有百般眷恋缠绵,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迫切。
她的双手被他钳制,腕上有些发麻,她试着挪动半分,却只让他吻得更深,好像要将数百年的思念一齐补回来。
他独自度过漫长岁月,似乎为的只是这一天。
宁瑟背靠坚硬的玉石砖墙,被他堵得退无可退,那些与他有关的陈年旧事如同开了闸的洪流,在这一刻从她脑海中倾泻而出。
她并不想回忆那些事,心底乱成了一锅粥,巷中石墙紧贴她的后背,她一度觉得那面墙很热,后来才反应过来,是她身上太凉。
他似乎明白她的茫然,极珍惜地轻吻她的额头,抱她的手劲也松了很多,“百年前你身中魔族幻术,看到了什么场面?我没有对你动过手,你袖中的山雀也能替我证明。”
宁瑟听了以后,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很镇定地点了点头。
仿佛并不惊讶于他所说的话。
“在闭关的时候,我已经想过了。”她低头看着地面,有意避开他的目光,“倘若那天你不出现,我横竖都是要没命的,你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托人转告我。”
她这番话讲得很客气,措辞用句却相当疏离,甚至还有“托人转告”这样的词语,像是面对一个久别重逢的熟人,但也只是熟人而已。
清岑不动声色地听着,没有出声接她的话。
宁瑟仍然没有看他,搓了搓手继续道:“我纠缠了你五六年,肯定给你带来诸多不便,一直想和你道个歉,从前我……”
她的话尚未说完,清岑低声问了一句:“道了歉,然后呢?”
“然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不用相见了。”她道。
月色流光皎洁,星火灯宵闹如沸,小巷尽头人影重叠,安静到能听见彼此呼吸的声音。
半晌过后,宁瑟率先开了口,打破这长久的沉寂,“我要赶紧走了,哥哥还在找我。”
话音落罢,她很快离开了这里。
街边站了五六个路人,此刻正在观赏夜空花灯,其中一个忽而伸出手,指向宁瑟身后的位置,瞠目结舌地问道:“我是眼花了吗,那是不是清岑天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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