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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汛到他身边,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问:“小蔺啊,摔得疼不疼?要我扶你一把吗?说好的你要教我滑雪呢?”
蔺焰尘自己从地上爬起来,身上沾着雪屑,不服气地说:“你怎么不说你原来很会滑雪?”
楚汛被他幽怨的小眼神逗得乐不可支:“谁让你装成专家?”
蔺焰尘说:“又不是我主动的,你好好回想一下,我准备了器材,你误以为我厉害,那……我怎么开口说我其实不会啊?”
都是男人,楚汛懂的。
男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是面子!
楚汛赶紧说:“好,好,都怪我,怪我来着。其实我也不算很会,就是挺喜欢的……”
楚汛给他拍身上的碎雪,说:“不会没关系,我来教你。”
蔺焰尘被他一哄,不生气了,点头。
两人的定位颠倒。
楚汛拉着蔺焰尘,让蔺焰尘跟着他滑,手把手教。
但是,蔺焰尘体型大重量大,他有点儿拖不动。
一般来说,“教练”会对那种大惊小怪的“学员”感到头疼,但楚汛教蔺焰尘的困扰却完全不一样,蔺焰尘完全没有惊呼或是大叫,他只苦大仇深、一脸认真地“嗯”“好”“我知道了”,就算摔跤了也顶多闷哼一声,等闲不开口求助,也不说哪里不会。
楚汛后知后觉地想,啊,才发现小蔺自尊心这么高……
蔺焰尘正是这个性格,他满脑子想着之前熬夜看得各种技术总结,明明他都记得,但身体却没办法做到,让他很郁闷,他并不是个体育白痴,按理来说,不应该学不会……他已经在楚汛面前丢了一次脸,必须快点学会才能挽回面子。
但他越是着急,就越是做不好。
楚汛忽然停下来,蔺焰尘跟着停下,疑惑地看他:“怎么了?”
楚汛真诚地说:“平时不是很能说吗?怎么突然变成闷嘴葫芦?有哪里不懂你就问我啊。”
蔺焰尘憋了一会儿,点头:“嗯……”
“看你的表情,完全没有听进去嘛……”楚汛无奈,他拉着蔺焰尘的手,“我大概知道你包袱重,但每个人都不是万能的,你会那么多东西已经很厉害了,出来玩就是玩个开心,又不是要当职业选手。我就想看到你和之前一样能玩得笑起来。我知道小蔺是个很厉害很值得依靠的男人,不过,我觉得我也还算靠谱,你也可以试着依赖我一下。”
蔺焰尘被他说得慢慢放松下来,终于慢慢开始开口提问了。
他的心底有种微妙的感觉,很难形容,像是有一颗小石头投掷在水面,荡漾起温柔的涟漪。
他从小就好强又执拗。
小时候,妈妈生病卧床,爸爸忙工作,他非要在妈妈的房间里让人给他搭张小床,晚上要睡在妈妈旁边,有时妈妈会半夜难受地呻-吟喘-息,他马上爬起来,拧毛巾给妈妈擦脸。妈妈疼得神志不清,喃喃地喊“爸爸”的名字。
蔺焰尘太生气了,等妈妈睡下,他就打电话给爸爸:“妈妈很想你,你快回来!”
爸爸敷衍他:“宝宝乖,爸爸现在在工作,暂时回不去,过两天爸爸就回家。”
他每听爸爸这样说一次,就更讨厌爸爸一分,爸爸有时候会回来,待不了多久就又离开。
那一天,妈妈突然病发,医生抢救了十个小时,奇迹没有发生,妈妈还是咽了气。
他握着妈妈的手哭了五分钟,爸爸才气喘吁吁地赶到,他噙着泪仇恨地看着这个男人,爸爸是真的爱妈妈吗?如果是真的爱她,为什么妈妈都这样了,还不陪在妈妈身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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