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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库?”高奋进不解,“里面有黄金?”
“不是,里面是钱。”
“明明是钱,咋叫‘金库’呢?”
“嗐,现在你还不懂。”张本民无奈地摇头笑道,“你还不懂哦。”
“管它是金库还是钱库的?”孙余粮走路走得吃力而认真,“有钱就成!”
张本民看了,从孙余粮手中把网兜接了过来,让他歇会儿。
接着赶路,心情有点小失落,张本民感觉是要错过高虹芬上大学的好时光了。
大学,那可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时期之一,因为未来有无限可期,膨大的心可以装下任何可以发生的事情。尤其是放假回老家时,特有的优越感会让人接纳、包容很多平常难以想象的事情。可一旦毕了业找到单位开始工作,短时间内就会发生大改变,因为工资的高低、待遇的好坏以及同事之间的关系,都会影响到心境,还有,寻找人生的另一半,也要着手考虑一切的一切,非常容易会让一个满怀憧憬的年轻人,变成一个关注柴米油盐的老态人。
不过也没有太大所谓,走不进高虹芬的大学时光之中,也许就是命中注定,强求不得。人生,总是会有缺憾,即便重活一回,也还是会不完美。张本民琢磨着个中道理,不由得点了点头,该接受的得接受啊,缺憾不也是一种美么,也许自有其一番滋味呢。
两腿赶路来到公社,九点半都过了。张本民买了几张烤饼和油条,说先吃点垫垫肚子,好有力气到处转转玩玩,等中午就下馆子,吃大肉!
高奋进和孙余粮拿着几块钱一起逛着玩,张本民先去把老鳖和黄鳝卖掉。这次来公社,只留一只老鳖给薛梅就行,因为有事相求,不能空着手。
相求之事,上次已经提过,就是弄点香烟和白酒。薛梅也还记得,一见张本民就主动讲了出来,说都备好了呢,就等着你来拿。
“薛姐姐真是个有心人呐!”张本民着实是高兴,可也忘不了调侃,“到底是自己的事,记得就是牢靠!”
“咋成俺自己的事了?”
“唔,河里那些芦苇收割了,还不得留一部分自家用?等盖大瓦屋的时候,扎成柴把子好做瓦底子呢。”张本民嬉笑着,“大瓦屋盖成了,俺不就可以娶媳妇了嘛。”
“你娶媳妇跟俺有啥关系呢。”
“俺媳妇不就是你嘛!”
“嘁!”薛梅头一歪,“俺才不乐意呢!你知道现在盖房子要讲洋气,都是两层的了呢,谁还稀罕那一层的大瓦屋!”
“唉,女人就是女人,只贪财不贪人!那房子盖得再好,人没找好有啥用?”
“那,那起码能占一样吧?万一人也没找好,房子也没盖好,那不啥都没了么?”
“行行行,算你说得对。”张本民叹了口气,笑道:“那你说,俺要盖几层的房子,你才愿意给俺当媳妇?”
“那当然是两三层喽!”
“没问题,俺盖它个五六层行不行?”
“少吹牛咧!”薛梅说着,从柜台底下的一个纸箱子里拿出两条石林牌香烟,还有一扎子白酒,十四瓶。
“哟,留不少嘛。”
“都是库存倒出来的,比成本价还低呢。”薛梅一抬下巴,“看在你老是给老鳖的份上,俺一分钱都不收!”
“那咋行呢!”
“甭啰嗦,俺说啥就是啥,要不就不给你了啊!”
“咿,你这人”张本民真不想讨这个便宜,“你这人真是,让俺都不知道该咋办了呢。”
“那不办就是了。”薛梅催促着,“赶紧拿走啊,要不等会同事看到了也是不好的。”
“哦。”张本民点点头,“那行吧,不过你先放着,俺,俺没骑洋车子,没法拿呐。”
薛梅还没来得及回答,还真有同事来找她,老远就喊了起来,“薛金枝,薛金枝!”
看着眼前柜台上的香烟和白酒,薛梅有点惊慌,赶紧又拿起来,弯腰放到了柜台底下,之后直起身子,刚要怪罪张本民为啥不麻溜地拿走,却见他的眉头皱得跟小山一样。
“咋了?”薛梅不解地问。
张本民慢慢伸长了脖子,问道:“刚才,那人喊你啥了,薛金枝?你,不是叫薛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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