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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张本民的话,郑成喜开始还点起了头沾沾自喜,点了支烟后才慢慢回过味来。他把夹到嘴角的香烟放了下,问道:“你刚才说的,啥意思?”
“那你刚才叫俺啥了?”张本民歪着头问。
“叫你嘎张本民呐,咋了?”
见郑成喜先示了弱,张本民呵地一笑,道:“哦,俺刚才是说,你们家终于有一个人干人事工作了,那可是了不得的,考大学找工作、上班后身份的转换,都能管着!”
“也,也没恁么厉害吧,但确实是挺好的。”郑成喜又美滋滋地抽起了烟。
“你看,干人事啊,就是好!”张本民别有意味地道,“不干人事,就是不行!”
“”郑成喜怔怔地寻思了起来。
张本民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开。
“娘的,在你面前老子始终占不了上风。”郑成喜暗暗叹了口气,又发着狠,“走着瞧吧,总有一天会落在俺手里,到时有你好看的!”
张本民知道郑成喜不服气暗地里会发狠,但也不在乎,现在他想的是快点赚钱。
搞蔬菜大棚其实挺不错,一下承包个几百亩,雇村民做工人,自己做个甩手掌柜,既轻松收入还很可观。只不过,那是给刘胜利的一条致富路,或者说是村里的富民项目,哪能和刘胜利、村里人争利益呢?
目前,手头上只有个放映厅,一定得经营好,张本民决定去看看。
灰蒙蒙的天空泛着点儿底黄色,并不怎么冷。骑着洋车子的张本民觉得周遭的气息像凝固了一样,没有任何流动。
这是要下雪了。
“好,好一个瑞雪兆丰年!”张本民很兴奋。
张本民喜欢雨、喜欢雪,觉得雨雪里满是跃动的生命气息,雨中、雪下的万物都是灵动的。尤其是雪落下来的声音,似乎能唤醒一切。他最享受雪中在旷野中慢行,聆听雪花触落在肩膀上时发出的“簌簌”声,好像在和灵魂对话。
慢慢地蹬着脚踏子,等待雪的来临。
路上的行人比平时多,年关快到了,有人老早就开始带着空儿去乡里,零零散散地置办着年货。
进入乡驻地时,雪花已经悠悠地飘了好久,街两边的雪有了厚度,树干和枝丫上也积了不少。
放映厅门前还挺热闹,几个人在抽烟,说着笑话,议论着录像里的剧情。还有几个年龄小一点的,不知从哪儿弄了些小鞭炮,还有二踢脚,时不时“嘭、啪”地燃放着,颇有些过年的味儿。
“哟,张老板来了啊!”抽烟的几人一见张本民,讨好似地问了起来。
“来看看,这马上过年了,不得给你准备几部好带子么!”
“嘿哟,那可好哦!就说嘛,大过年的,咋也得好好乐呵乐呵!”
“乐呵可以呐,不过口袋里得有银子,要不俺咋去搞那些个刺激的玩意儿?成本可高了呢!”
“钱,你只管放心好了,大过年的谁兜里多少不揣着点?”
“那行,过几天俺就去县城一趟,弄几部过来。”
这时,刚理完货架的孙余粮走了出来。货架是孙余粮放的,弄了些饮料瓜子啥的,确实也能带着卖点钱。他一见张本民顿时眼睛一亮,“呀,你可终于来了!”
现在孙余粮有很大改观,以前的胆小懦弱在放映厅这种环境中被淬了火,他不再那么怕事了,更不会动不动就抹眼泪哭鼻子,反而变得吊儿郎当,小烟也叼了起来。
“日的,你也抽上了?”张本民并不赞成,但也不会生硬地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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