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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真乱乱地,不知寻思了多久,便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之时,再醒来之时,天已黑了,桌上点了一盏灯,室内无人,怀真正懵懂间,听得房门被人打开,仔细一看,原来是阿剑回来,关门之时,便闻到有些菜香气息。
怀真这许多日子来茶饭都少用,竟不知饭菜是何物了,这会儿闻到,毕竟是个有身子的,顿时禁不住便有些饿了。
阿剑将几碗菜放在桌上,见她只顾呆呆看着,便又把桌子搬到床边,道:“你瞧瞧看,可有爱吃的。”
怀真顾不上理他,只看桌上之物,见统共五样儿菜,油闷笋,梅菜扣肉,红烧狮子头,白切的茶香鸡,竟还有一盘绿豆芝麻饼,京城内虽也有,却也都是地道的山阴小菜。
怀真看了会儿,越发饥饿难忍,便拿起筷子来自吃起来。
阿剑自拉了凳子,在旁坐了,看她自个儿吃起来,眼中便透出几分笑意,他偶尔也吃两口,却多半只是看着她吃。
怀真因好久不沾饭菜,便只当他不存在,认真吃了一会儿,并没吃多少,却也即刻饱了。
阿剑给她倒了一杯水,怀真便喝了。
怀真因吃了饭,又有了力气精神,便问道:“你把我带来此处做什么?”
阿剑道:“你不是一直都想出来走动么?”
怀真道:“并不是想跟你出来走动。”
阿剑眉头一皱,怀真见他仿佛不悦,便索性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不是招财叔,你把我招财叔怎么了?”因想到他假扮招财,那真正的招财又哪里去了,多半被这狠心毒手的人害死了,说到最后,便禁不住又惊又怒。
阿剑见她眼中透着恼怒之色,他的面色反而缓和下来,道:“我并没把他怎么样,只是他年纪毕竟大了……不然的话,也哪里就想离开你们了?”
怀真见他语声忽然温和起来,又且说的另有内情,便皱眉道:“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阿剑眨了眨眼,终于说道:“在泰州最后一年多的时候,他撑不住了,便故去了。”
怀真睁大双眸:“你、你是说……”
阿剑道:“我是说,我并没有对他做什么,你可明白了罢?”
怀真更加疑惑,目不转睛看着他问道:“既然招财叔在泰州的时候就故去了,那么……那么以后……你又是谁?”
怀真并没有察觉招财有什么不同,也始终觉着他从不曾离开过应家,这故去一说,从何而来。
阿剑对上她明澈的双眸,想了会儿,才又说道:“他终究是心意难平,故而才叫我假扮他,留在应家保护你们。至于我……”
怀真呆呆听着,阿剑却不再说下去,只是探手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便递给怀真手上:“何必只问这些。”
怀真低头看看那纸包,慢慢打开,却见里头竟是糖渍的杨梅干。
阿剑道:“可惜此刻不是时令,不然你便可以吃到新鲜的杨梅了。”口吻之中,竟有着长长的惋惜。
怀真听着这般声音,不去看他的样貌,却竟果然有几分似招财叔昔日的口吻……怀真哑然之余,微觉心酸,便低头只顾看。
阿剑望着她螓首低垂,因连日来不理梳妆,青丝如瀑散落,竟果然也如昔日那个他一眼一眼看着长大的小姑娘般。
阿剑思忖中,禁不住抬手,便在她头上轻轻地摸了一把。
怀真一震,抬头望着他,陡然怔住。
昔日在泰州之时,“招财叔”便时常如此,偶尔他自街上回来,会带一些小甜点零嘴之类的东西,避着李贤淑,偷偷塞给她吃,每当那时候,怀真都格外高兴,而招财看着她的笑脸,便会在她头上揉一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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