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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铮形式化地推拒了几次,见其坚持,便顺水推舟地收下了。
李铮亏吗?
自然是不亏的。他约莫估算过,这艘船满打满算也就七八年的寿命了,而且清河镇是后世深市的一部分,五年里会发展成什么样,谁也说不好。明明白白告诉郑家人五年后这船是属于他们的,既能让他们开开心心地把麻烦接过去,还能落一个大人情,何乐而不为。
“妈,我怎么觉得李铮变得有些不一样了。”看着李铮离去的背影,郑晓东挠着脑袋说道。
郑家婶子收拾碗筷的动作顿了一下,“晓东啊,以后你多和小铮走动走动,这孩子迟早会有大出息的。”
李铮回到家中,打开红布数了数,里面有七十多块钱,在这个工人每月平均工资只有三十块的年代,已经是一笔不小的钱了。
他把红布折回去,随即将其推给了一旁已经一个晚上没有说话的周思甜。
周思甜一怔,指了指自己,“给我?”
李铮翻了个白眼,“以前爸在的时候,家里的钱不也是你管着的嘛。”让他管钱,没过两日他们家就可以到后山坡上挖树根吃了。
周思甜讷讷地收下了,但紧缩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
李铮见状,不由叹了一口气,让他一个学生物制药的充当心理医生的角色,也太为难他了,不过他还是开口道:“姐,不管以前怎么样,我们现在都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李铮觉得,这话他说得再真诚不过了。
周思甜眼眶微微发红,她用力地点点头,随即抹了抹鼻子,拿起红布就往房间里走去。
解决了当前最棘手的事,李铮心里紧绷的那根神经总算是松了一些。他躺在算不上柔软的木板床上,开始回想华国八十年代发生的那些大事,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天还微微亮,公鸡的打鸣声就在耳边响起。周思甜早早起来煮好了小米粥,见弟弟迟迟未起,犹豫了一下便推门进去了。
她笑眯眯地将一条温毛巾拍到了李铮的脸上,“起来了,再睡上学就迟到了!”
从那日周思甜与生产队的对峙中,就可以看出她本就不是什么“温柔贤淑”的性子,前两日因为沉浸于李父逝世的悲伤中,加上其与原主的关系并不是十分融洽,因此才显得有些沉默。
李铮昨日一句“我们现在都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彻底让这个小姑娘回过了神来,如今她对李铮,用的就是对待唯一亲人的态度。
李铮还沉浸在回到二十一世纪高床软枕的睡梦中,突如其来的凉意,让他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迷迷糊糊地把脸上的毛巾拿下来,看着叉腰站在他窗前的周思甜。
他听到了啥?
上学?!
路过祠堂的人们听在耳朵里,不管信不信,心里总是留了痕迹。
破败的房屋,许是太久没有住人的缘故,即使已经打扫了一遍,屋子角落里还是有不少蜘蛛网。这是周德清家的老宅,已是荒废许久了,但清河镇上除了这里,根本没有可以让周德清停灵的地方。
和李强走的那时候不同,周德清的丧礼上没有一个人来帮忙。即使是郑家,郑妈妈也只是让郑晓东来送了午饭。
“对不起,他们都不信我,我证明不了你的清白。”周思甜跪在地上,神情空洞。短短一个月里失去两位父亲,对这个本就缺爱的女孩来说,实在太过残忍。
李铮抿着嘴站在身后,他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自己这个便宜姐姐。周德清走的第二天,“周德清杀了贺志强和杨开建”的消息就在清河镇上传得沸沸扬扬,而盐田县公安局的反应最让李铮心惊,他们逐渐将贺志强案的调查方向向周德清转移,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信号,他们要将所有的脏水都泼在周德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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