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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漓转身离去,没有回头,一口气奔出了数十里,一头栽倒在没膝的花丛里。
她一边哭着,一边对自己说:“阿漓,不哭,阿漓,不哭……”
她死了九次,都没有这么难受过,最起码,每一次死了就结束了,而不像现在这样,明明那么难受,却还清醒地活着。她翻了个身,仰面朝天,任由眼泪从眼角滑落,胸膛一抽一抽地,剧烈起伏。
“师兄,师兄你在哪里……阿漓好难受……阿漓没听你的话,所以活该难受……”苏漓碎碎念着,想念那个温暖的胸膛,无论何时总是为她敞开着,是她避风的港湾,最后的依靠。可是居然有那么一瞬,她希望师尊不要服下太古神丹,希望怀苏不要苏醒,她怎么可以那么坏。天上地下,唯有师兄是毫无保留对她好的……
师兄让她不要接近余长歌,她没听话,所以受了伤。
师兄让她不要接近容隽,她没听话,这一次,受伤更重。
大概不能痊愈了。
苏漓掏出蜜露,往嘴里倒了一滴,甘甜的气息在口中扩散开来,可是一点也没能缓解心口传来的疼痛。她捂着心口,眉头紧锁,眼泪止不住地垂落。“怎么还是那么疼呢……”
她又倒了一滴进口中,终于,这一次,不那么疼了,钝钝的,麻麻的,只是脑袋也晕晕的,似乎是因为哭太久了。上一次哭那么久是什么时候呢?
好像是傅行书死的时候吧?
苏漓想,就当容隽也死了吧,自己为他哭一场,也不枉费师徒一场了。
这么想着,好像就看到了容隽走到面前,满眼的担忧,在她身前蹲下。“阿漓,你还好吗?”
苏漓双眼通红,横了他一眼,冷笑道:“我只当你死了就是。”
容隽眼中闪过一抹痛楚,轻声说:“对不起,可是你误会了,我不知道她在我的衣服里绣了红桑花。”
“哦,关我什么事?”她苏漓是有骨气的,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了。
容隽听着她语气有些不对劲,微微一怔,道:“你似乎有些醉意?喝了多少蜜露?”
“说了不关你的事!别拿你碰了其他女人的脏手碰我!”苏漓恶狠狠地推开容隽,“你不许过来,我已经决定不要喜欢你了!把我送你的衣服还给我,我要送给别的男人!”
容隽眼神微微一沉:“送给谁?”
“送给……送给谁都行……反正不给你!”苏漓伸出右手,俯视着容隽,“快,把衣服还给我!”
“不许送给别人!”
“你又不穿,你管我送给谁!你穿红桑绣的就好了!”
容隽叹了口气,“阿漓,当日你送我衣服,我便知道,你不明白女子送一个男子衣服意味着什么,你只当是补偿,我却不能不在意。那日在秘境,你说了你我之间,不过是玩笑,是你让我远离你,所以我不穿,是怕有朝一日你明白过来,会误会,会后悔,而我收下衣服,是因为……我不想你送给其他男人,你明白吗?”
“不明白!”苏漓很快地回答,眼波盈盈地荡着醉意,“你说好多啊,我头疼死了,听不懂,反正你还给我!你有红桑的衣服了,没资格穿我的!”
容隽仰着脸,看着她因醉意而妩媚的脸庞,轻轻叹了口气。“对不起,让你难过了……”说着,解开了衣带,将绣着红桑花的罩衫脱了下来。“我不穿就是了,这件衣服,我不要了,你不要生气。”
苏漓愣了一下,看着仅着中衣的容隽,疑惑地皱了下眉:“你脱衣服干什么?你在勾引我吗?”
“咳咳……”容隽清咳两声,清俊的脸庞染上一层绯红。苏漓的眼角红红的,微醉着却显得娇憨可爱,她一只手兀自展开着,讨要她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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