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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蒋射点了点头,而后又怕她看不见,低低道:“嗯。”
萧长宁忙将颜料收起,拍了拍指尖的粉末,喜道:“快让她进来。”
越瑶穿着锦衣卫的官服,长发束入乌纱帽中,披着阳光进门时仍在嘀咕道:“哎,现在来洗碧宫看望殿下,还要被解刀了。”
萧长宁知道越瑶身份特殊,先帝开了恩,准许她面圣不必下跪,不必解刀,如今来洗碧宫还要搜去利刃刀剑,心中多半不太快乐。她道:“蒋役长也是奉命行事,看在本宫的面子上,越姐姐就别记恨他啦。”
越瑶行了礼,坐在萧长宁对面道,“你这个役长相貌堂堂,怎么就是哑巴呢?”
“他不是哑巴,只是天生不太会说话。”萧长宁一把拉住越瑶的手,“你来的正好,我有事问你。”
越瑶大方道:“殿下请问。”
“你们锦衣卫和东厂到底是怎么回事,沈玹将我放在洗碧宫,已有好几日不曾露面了。”萧长宁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越瑶笑道:“殿下放心,祸害遗千年,沈提督好得很呢。”
萧长宁见她说沈玹是‘祸害’,佯怒般拧起眉,在越瑶小臂上轻轻一拍:“又胡说。”
越瑶‘嗷’地一声,疼得眉毛都皱在一起。萧长宁平时与她玩笑惯了,猝不及防被她吓了一跳,忙道:“本宫没用力!怎么这么疼的么?”
“臣受伤了的。”越瑶解开护腕,露出小臂上的包扎的绷带,皱眉苦巴巴道,“肩上还有一道口子,否则臣哪有时间休假来见你呀?”
萧长宁道:“怎么伤得这么重?”
“还不是因为那群莫名出现的北狄刺客。”越瑶三言两语概括了前些日子的遭遇。
话说那日,越瑶与温陵音便衣跟踪乐坊的那几名北狄汉子,顺藤摸瓜找出了接应他们的线人,竟是某位尚书家的管家,双方交战,北狄细作服毒自尽,线索就此中断……本以为此事暂时告一段落,谁知当天夜里,越瑶竟在锦衣卫总府述职时遇刺!若不是温陵音及时赶到出手,她也许就难逃一劫了。
“后来我们才知道,锦衣卫里头有人通敌。”越瑶省略了乐坊中强吻温指挥使的事,只捡了些惊心动魄的细节说,又转而道,“听说东厂也不消停,被刺杀了好几名番子呢。”
萧长宁心里一惊,案几上的五指不自觉蜷在一起。
片刻,她稍稍定神,给越瑶泡了杯热茶,视线不自觉地落在她臂上缠着的绷带上,笑道:“谁给你包扎的伤口,这个结十分特殊,听沈玹说好像是军营中惯用的包扎方式。”
“是么?”越瑶抬臂看了看伤处,笑道,“温大人给我包扎的。”
“……”萧长宁有些高深莫测地望着越瑶,“你觉不觉得温陵音对你有些怪怪的?”
“有!”越瑶一拍大腿道,“他总是跟踪监视臣呢!”
越瑶回想过去的几日,自从乐坊一事过后,温陵音在她面前出现的次数便越来越多。她巡查归来,温陵音便站在北镇抚司的门口清冷地唤她:“越抚使。”
她半夜翻墙喝酒回来,温陵音便站在门口阴恻恻地唤她:“越抚使。”
她遇刺受伤,温陵音一边强势地拉起她的手臂给她上药包扎,一边眼神复杂地唤她:“越抚使……”
烛影摇晃,越瑶终于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纳闷道:“是不是卑职做错了什么啊温大人?”
温陵音淡色的唇张了张,而后才垂下清冷的眼睫,给她的绷带打了个结实的结,低声道:“没,就叫叫你。”
越抚使、越抚使……
越瑶索性落荒而逃,到洗碧宫来寻个清净。
听完后,萧长宁笑得肚疼。
越瑶一脸莫名地看着她笑,问道:“殿下笑什么?”
萧长宁道:“双喜临门,本宫不该笑?”
越瑶端起茶水抿了一口,一头雾水道:“何为双喜?”
“一是喜越姐姐终于觅得良人,二是喜……”她将手覆在小腹处,微笑道,“本宫有了身孕,你要做大姨了。”
“噗!”越瑶一口茶水险些喷出,简直不知该从哪一点开始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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