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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钟与敬亭别过,缓缓踏上临江长道,独自喝闷酒。
本该在昨天就做完的工作,原样不动留到现在。下午才刚起床,他就被热心竞赛学习的学生缠住,线上讨论习题,不知不觉天已微暗,刚想坐下来继续备课,就接到敬亭的那通电话。
的确像被猜中的那样,他心烦意乱,根本没法集中精神做别的事,约莫六点钟,就已经来这附近等。无所事事的时刻,他终于能停下来,观察这座匆匆生活的城市,没有缘由地悲从中来,然后,想念她。
交通发达以后,城市里的各处都兴起大小不一的商圈。附近的老城区反而显得疏冷落寞,许多铺面一旦关门,就不再有新的店开张。它们一直保留着迁走时的模样,墙纸被揭去半角,从中撕裂,却还无人收拾地挂着。
他从小便熟知的公园、遗址、博物馆,被布满青苔的苍翠古木,修成精的肥硕红鲤,半新半旧的古建筑,破漏的瓦片屋顶与蓝白夹芯板,巢泥与枯黄落叶……映在往昔繁华的记忆里,这些毫不起眼的事物,反成最显眼的印记。
天气好的时候,或而有穿着汉服前来拍照的人。今天虽是周末,天气却沉闷,比恍若盛夏的昨日降温不少。只有孤冷的淡紫夕阳还算可观。落日即将沉入长河,光在水天之际撕出裂口,从中心一点一滴渗出柔情的浅粉,奶油浮沫般,流淌不止。
在渐次点亮的灯影里,他看尽整场日落。一片蜷曲的嫩叶坠进掌心。空气微潮,像是小女孩浴后沾湿的发稍,流露着自己未曾知晓的叛逆,青涩温柔。
他早已过了对女人心一无所知的年纪。时间与阅历会自然带来细腻与敏锐,难以言喻的悟性。气呼呼的小女孩总将想搞破坏的心思写在脸上,用尽全部的力气扮凶却无杀伤力。裸裎相对了无淫狎念想,不过是顽皮偷食的新奇窃喜。她在害羞,耳垂烧如樱珠艳红,却偏装作什么都懂,恨不能将他生吃了。只要一转过身,小尾巴不经意就掉下来,想被注目的本意,出卖得一干二净。
吃饱的刺猬在怀间睡着,终于没有顾忌,翻出柔软的肚皮,诉说求爱的甜蜜心情。她半抱枕头,张嘴呼吸,嘴唇吐泡泡般翕动,像口中含着块甜掉牙的糖。他一直痴守在旁,没有睡去,直到她缓缓苏醒,才翻过身装成睡去。
“水。”小公主娇气地使唤道。
他却道:“先醒了就自己去拿,我睡会。”
小公主不依不饶推着他撒娇,“这不是醒着嘛。大懒猪,快起来,太阳公公落山了。”
话如此说着,她猝不及防在他紧致的屁股上掐了一把。
“嘿嘿嘿,翘屁嫩男。”她满面含笑,又要挥手拍他屁股。他这才翻身起来,将不安分的小手制住。
她马上抬高眉头,睁大双眼,露出泫然欲泣的可怜神情。
忍让变成不假思索的习惯,就会渐渐忘记这温柔原是出自本性,还是假装。他只是很无奈,没法为一点小事拉下脸凶她,“小钟,你不乖。”
“摸一下又不会怎样。不会是你连捏屁股也能硬吧?欲求不满,色狼,变态。”
他无计可施,用吻堵了她的嘴。
唇上的伤还未好,又被狠狠地咬痛。他不得不松开,湿漉漉的杏眼却盈满了嗔怨,“你主动亲我就为了不让我说话啊,坏男人。我觉得自己被玷污了。”
“那怎么办?”他明知故问,果然还是没法心甘情愿让她捏屁股。
她勾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缠上去,“要亲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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