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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ne挥手制止了欧阳学成说话,她屏气凝神,仔细倾听欧阳倩说出的话。她似乎是在反复说“你们都得死,你们都得死。”
“你们都得死?欧阳,斯诺兰已经完蛋了,你究竟是怎么了?”Jane看向欧阳学成,“你见过欧阳倩这幅模样吗?”
“没有。”欧阳倩眉头紧皱,此时的欧阳倩让他倍感陌生,“倩倩,是爸爸啊,你认不出爸爸了吗?”
欧阳倩缓步向三人接近。她行尸走肉般的挪动着脚步,只在路过黄粱尸体的时候,停顿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那具残破的尸体,随后继续行走。
“Jane,你搀扶着欧阳先生退到我的身后,欧阳倩不对劲。”陈灵儿站起身,迎着欧阳倩走了过去,她边走边召唤出幻灵兽,指挥三头灵狼扑向欧阳倩,在她的四周环绕。
“别伤害她!”欧阳学成叫到。
“她不伤害我们就不错了。”Jane拽着他的手臂把他往后拖,同时转头对陈灵儿叮嘱道,“灵儿,千万别恋战,发现情况不对,立刻后撤,我们往上一层逃。切记,斯诺兰都不是她的对手。”
“我知道。”
陈灵儿注视着欧阳倩走过李东,暗暗松了一口气,她控制三头灵狼逐渐逼近欧阳倩,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欧阳倩动手了,她仅仅是抬了一下手,三头灵狼立刻灰飞烟灭,陈灵儿遭受到力量的反噬,身体摇晃了几下,吐出一大口鲜血后,直接跌倒在地上。
她又昏过去了,本来就不甚乐观的伤势,再一次加重了。
欧阳倩从她的身旁走过,像是没有看到她一样,径直向Jane和自己的父亲走去。
“Shit,你放开我!”已经被Jane拖上楼梯的欧阳学成猛地推了Jane一把,挣脱开束缚后,立刻转身向欧阳倩跑去,“倩倩,是我啊,你连爸爸都不认得了吗?”
“小心!她现在不是你认知中的欧阳倩!”Jane坐在楼梯上,一时之间站不起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欧阳学成不管不顾的冲向欧阳倩。
欧阳倩双眼无神,似乎没有看向欧阳学成,又似乎一直在盯着他看。当跑到自己女儿的面前时,一种几乎无法抑制的想要转身逃离,在欧阳学成的心中激荡着。
但是他硬生生的压下了求生本能。
“倩倩,是我啊,你认不出爸爸了吗?”欧阳学成手足无措的站在欧阳倩的身前,后者停下脚步,似乎在观察着他。
“倩倩,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最喜欢骑脖颈了,每次我带你出去玩,你从来都不肯走路,一定要骑在我的身上,两只肉呼呼的小手还会拽我的耳朵。”欧阳学成双眼含泪的说道,“你成绩一向很好,从来没有让我和你妈妈担心过。虽然你经常逃课,还总是淘气,但是我和你妈妈一直以你为豪啊。
“你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因为爬树摔断了腿。我还记得我匆匆忙忙的跑到医院的时候,你强忍着剧痛不肯喊疼,你扬起脏兮兮的脸蛋,倔强的对我说‘爸爸,等我伤好了,我肯定要跑上那棵树!’,你说到做到了,即使我一直盯着你看,你还是找机会溜了出去,把那颗枝繁叶茂的大树征服了。
“看着你一天天长大,你不知道作为父亲的我有多么的自豪,我家的熊孩子出落得亭亭玉立,虽然爱冒险、爱闯祸的脾气始终没有改变过,但是我真的很感谢上苍,把你送到了我的身旁。爸爸搞了一辈子的研究,但是你才是我最自豪的成果啊。倩倩,变回来好吗?现在的你爸爸都不认识了,变回正常的你,好吗。”
欧阳学成一边哭、一边说,他哭的不能自己,到最后,除了呜咽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站在他面前的面无表情的欧阳倩的脸颊上,滑过两道泪痕,那双没有眼珠的眼眶中,不知何时已经被泪水充满。
欧阳学成抬起手,温柔的给女儿拭去泪水,把隐藏在心中多年的话都说了出来,他顿感轻松,即使让他在此刻结束生命,他也没有遗憾了。
还有一个,如果能和亲爱的再见最后一面,那就真的死而无憾了。欧阳学成想到。
“老爸。”欧阳倩轻声呢喃道,她上翻的眼珠渐渐的重新出现在眼眶中,她那张布满泪痕的脸上渐渐有了表情,她的身体也不再僵直的。
欧阳倩整个人在苏醒过来,她的主意识从无边的混沌中被一束光亮、一段话语引领着,让她感到无比的温暖,支撑她穿越浓郁的黑暗,一直向上攀升,最终穿透了光明与黑暗的边界。她像是一名即将溺水身亡的人,突然抓到了一根缆绳,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的拽住这根救命的缆绳,直到最终脱离危险、脱离死亡。
“老爸。您这是怎么了?”欧阳倩的视线逐渐清晰,当看清自己的父亲老泪纵横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她十分的惊讶,“你怎么哭了?”
“高兴,这都是喜悦的泪水。”欧阳学成直勾勾的看着女儿女儿,“你回来了,倩倩,你总算是回来了。”
被父亲注视着的欧阳倩有些云里雾里的,她不知所措的问道:“我回来了?我去哪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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