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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员外造成了这么大的动静,李乐平就算是不想知道也不行,哪怕此时的他正坐在客栈房间的窗边,优哉游哉地喝着茶,看着天。
而他在的不远处,王伶官飘在了一旁,本就苍白的脸显得更加凄凉,甚至还有一丝恻隐。
“对了,你怎么突然就飘起来了?”李乐平抿了一口茶,随后嗑着瓜子问道。
两三天前看着王伶官,他就像是有身体一般,可现在却能飘在空中。
“因为他之前是伥鬼,通过鬼术能让他除了体温和脸色之外和人没什么区别,现在他之前的主人主动解除了鬼术,他自然就变成了鬼该有的模样。”
小赵此时也在房间里,急忙为李乐平解决问题。
“哦,原来如此。”
李乐平点了点头,又看向了窗外,从他这儿看向远方,恰好能看到陈员外即将去往的空地。
此时那空地上堆满了箱子,还有不少柴火。
“怎么,你心软了?”李乐平看着好几次欲言又止的王伶官,转过头来面露微笑地问道。
“能不能……”
王伶官话还没说完,李乐平便直接摇了摇头,打断了他。
“不能,因为他害的不是我,我也没资格原谅他。而且,也不是我叫他这么做的,是他自己的选择。”
此时福昌镇的百姓都跟在了陈员外的身后,因为他为福昌镇建造了太多的祠堂、路和桥,听说他要赎罪,不少百姓也跟着他,一路跪拜而来。
“对了,你说他是不是真心认错了?还是因为知道你没有神魂俱灭,知道我们掌握了真相,所以才会做出这等姿态来?”
李乐平的问题王伶官不想回答,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待会就知道了。”李乐平也没逼他,只是微微一笑说道。
“行了,小赵,咱们待会一起去看一出大戏!”李乐平说着,拿出了一块养鬼牌,王伶官想都没想,便直接钻了进去。
这养鬼牌也是从吴三的储物戒指中得来的,虽然比不上装刺客的紫幽色的养鬼葫,但品质也不差。
……
天色将晚,这福昌镇平日里老人和孩子们休息打闹的地儿站满了人,甚至不少人举着火把。
“诸位,我今日前来忏悔,忏悔我曾经所做过的一切。”
陈员外脸色苍白,额头因为不停地磕头出现了伤痕,还有鲜血不停地往下流,原本那张清瘦干净的脸此时也布满了血污。
紧接着,他便把自己是如何发迹,如何一步步成为首富,如何害人的事儿都说出来,甚至连他和王伶官的事儿都说了出来。
这一次,没有丝毫的隐瞒。
原本还想劝他百姓们沉默了,眼中露出了不可置信之色,随后渐渐变成了麻木。
他们怎么都想不到,曾经他们崇拜敬仰的大善人,居然杀了这么多的人;帮他们修路修桥的陈员外,所花的银子上沾满了鲜血。
没有人再劝陈员外了,看向他的眼中还多了一丝鄙夷之色。
倒不是这些人有多高尚,只是但凡是人,都有慕强心理,当发现自己羡慕的人也不那么厉害之后,这种病态的羡慕便会变成鄙夷。
“我这一生,作恶多端,所以散尽家财,希望得到原谅。”
陈员外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喊道,可此时却没有人附和陈员外,更没有人帮陈员外说话,甚至之前陪着陈员外磕头而来的人都觉得自己太傻了。
看着冷漠的百姓,陈员外丝毫不意外。
他只是跪了下来,不停地磕头。
“仙长,我错了,求仙长饶我一命……仙长,我错了,求仙长饶我一命……”
他不停地说着,不停地磕头,直到血肉模糊,直到声音虚弱。
李乐平一行人自然混在了人群中,周围有些人看得这一幕,真的动容了。
大多数老人,都喜欢浪子回头,说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也喜欢所谓的放下屠刀,因为放下屠刀,能够立地成佛。
所以,还是有不少人开始为陈员外辩解起来,但这些声音始终太小,也没什么力量。
“我愿将所有家财献出,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乞求赎罪!”陈员外用尽了所有力量说道。
随后老管家一声令下,所有的箱子都被打开了,里面全是白花花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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