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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长孙焘的声音,带着些许虚弱与疲惫。
“给你检查身体。”虞清欢仍旧抓住长孙焘的衣襟不放。
“你这是在检查身体么?”长孙焘道,“难道不是趁虚而入?”
“随你怎么想!”虞清欢用力一挣,却把长孙焘推得一个趔趄,“别跟我犟,让我看看你的身子。”
长孙焘深深凝着她,伸出手,一根根地掰开她的手指:“不必。”
“真不听话!”虞清欢用力一推,将长孙焘抵在椅背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扒开了他的衣裳,快得,两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他便赤了上身。
长孙焘一怔,但虞清欢似乎没有意识到不妥,托着他的手臂,在他身上仔细翻查着——还好,身上没有溃烂,兴许只是风寒而已。
“你看你,浑身满目疮痍,一块好地都没有,这个天下,值得你用命去拼吗?”虞清欢的手,停留在长孙焘的后背,他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这具身体,伟岸,健壮,线条精炼,这些都毋庸置疑,但背上,手臂,腹部,前胸,都有大小不同形状各异的疤痕,有剑伤、戟伤、刀伤、利箭穿扎留下的伤疤……全都遍布在他的身上。
“很丑吗?”长孙焘望进她的眼眸,问她。
虞清欢摇头:“不丑,因为我也是你护住的芸芸众生的一员。我只是,有些感慨罢了,你这哪里像个王爷,分明就是有着满腔热血却憨楞憨楞的大头兵!”
长孙焘轻笑:“尽管这俱身躯已经残破不堪,你也如此爱不释手?难道你不觉得,应该先处理我的发热问题,再来感慨更好么?”
虞清欢收起潮湿的心绪,替他把衣裳穿上:“我扶你去床上躺着。”
长孙焘没有拒绝,任由虞清欢娇小纤细的身子,竭尽全力地将他扶着朝床榻走去。他走得极慢,但却走得很稳,仿佛这样就能减轻虞清欢的负担一样。
“我帮你把外衫脱下,否则等会儿要是发汗,你该难受了。”虞清欢扶他坐在榻上,为他脱下外衫,接着,将他按倒在床上,又为他盖上被子,“我原先觉得,你强大而坚韧,仿佛没有什么能将你打倒,但没想到,你最终还是败在了这小小病痛之下,这世间的事,真的很奇妙。”
“干什么?”长孙焘在她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凝着她,但却在她准备为自己搭脉时,将手缩了回来。
“你的事,谢韫都说了。”虞清欢抓住他的手,想要再次为他把脉,“不就是走火入魔么?这有什么可紧张的?我当年要是不偷懒,说不定练功时已经被我外祖父逼到走火入魔。”
长孙焘的眼眸,在短短的瞬息之间,浓了又浅:“你不用看,给我开一贴退热的方子即可。”
“你这人怎么这么犟?”虞清欢瞪了他一眼,伸手搭在他的脉上,凝神片刻,这才将他的手放开,“风寒之邪外袭,肺气失宣,的确是感染了风寒,等会儿我写一贴药方,让刘廷晔把药抓齐,喝上几副药就没事了。”
长孙焘收回手,神色讳莫难辨,似失望,又像松了一口气。
最后,他问道:“为什么不走?”
虞清欢走到案桌边写药方,随口答道:“你是我的夫君,你在哪我就在哪,我为什么要走?”
这话说出来,那般的自然,倒不像本来就该这样的理所当然,说出来时,也没有因此感到艰涩和胆怯。
想到这里,虞清欢长长舒了口气,她到底,没让自己喜欢上这个男人,在乎什么,就会死在什么上面,她此生,宁愿为金山银山丢掉性命,也不想再为情爱失去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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