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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平第一次發現,原來人能美成這樣!?
他肌膚勝雪,眉眼如畫,尤其是一雙眼,如一泓千年古井中的水,幽深冷冽。他的鼻、他的唇、整張臉生的清雅高華,卻並非拒人千裏之外的縹緲,相反透著攝魂勾魄的俊美。
他彎下身拾起碎玉,瞧了瞧開口,「修是能修,就是不大好看了。」
伽寧還震驚於他天人般的美貌,呆呆地望著他。
白東綸輕輕皺眉,她剛才張牙舞爪的氣勢哪去了?想把玉釵放回地上走人,她又有反應了。
「不用修,碎了正好。」
她不需要一份敷衍的父愛。
白東綸盯著倔強的她,那眼眶裏的淚珠明明大得快滾下來,偏偏岌岌可危地停在眼瞼上。他點點頭,從懷裏取出一支木簪遞向她,「若不嫌棄,這個送你。」
這是一支極普通的木簪,上面雕刻的圖案也不精致,伽寧甚至懷疑這是花嗎?然後她也直截了當地問了。
白東綸輕咳一聲,「是牡丹。」
「原來是牡丹…」伽寧很打擊人地重申一遍,隨即破涕為笑,「謝謝!我很喜歡!」
她的模樣有些滑稽,白東綸不自覺地扯了扯嘴角。
他這微微一笑把伽寧傾倒了。
白東綸見她又像之前那般神遊天外,轉身欲走。伽寧回過神忙拉住他,「你送了我東西,我卻還不知道你叫什麽。我叫伽寧。和檀娘娘乳名一樣的伽,安寧的寧。」
白東綸身體一僵,深深看她一眼道,「白東綸。」
出了宮,白東綸去了北四裏的花巷,熟門熟路地走進二樓的包廂。裏頭三四個妓女正搔首弄姿,白東綸視若無睹,徑直走向喝酒作畫的男人。
「你不能找間像樣的客棧?」白東綸的語氣並不愉快。
男人豎起手指,搖了搖。「我要在這裏修禪。」
自太宗定佛教為國教後,不少王孫貴族都會上山修行,並非真的出家遁世,而是時興。白東綸在荊江的時侯,楚家家主楚浩常邀他上山,聽聞名天下的寂風住持講禪。而眼前的這位,則是被寂風住持稱為擁有百年一見慧根的神童,楚譽。
楚譽不是楚家人,楚浩卻給了他族姓,待他甚至比待親生兒子還好。他也不是出家人,卻成天忽悠人說寂風給他剃度的時候手抖,沒剃幹凈。此刻他又要在妓院裏修禪,喝著小酒畫著妓女,修哪門子的禪?
「原來客官是個酒肉和尚。」一旁斟酒的妓女一臉媚笑。
楚譽瞇了瞇眼,嘆息道,「不錯,是個假和尚。」
白東綸知道楚譽常年呆在山上以廟為家,不是香客不是和尚,不倫不類,扯開話題道,「我們什麽時候走?」
「客官剛來就要走,這可不行。」這位老練的妓女再次開了口,「話說客官在這花樓裏還戴著幃帽,實在見外。」
「他怕嚇著你們。」楚譽抿了口酒,心情頓時大好。
「客官真會說笑,我們這些青樓女子豈會以貌取人。」她們只看錢不認人,這位剛來的客官雖然蒙著面,但穿著何等富貴,氣度更是非凡。妓女有意獻媚,靠近白東綸欲摘他的幃帽。
她的手還未接觸到絲紗,一根劍鞘已經橫在她的面前。妓女大驚失色,踉蹌著往後摔倒。
「我說了,他會嚇著你們。都出去吧。」等人走後楚譽直搖頭,「你這不讓女人碰的毛病實在嚴重。」
白東綸沒有吭聲,其實今天不僅被人碰過,還莫名地送出那支木簪。當然對方不能算女人,還是個孩子。
「還走不走?」白東綸問回最初的話題。此次前來皇都,因他的外祖父——檀家家主仙逝,他趕來吊唁。進了皇城必然要覲見世宗,所以今天進了宮。該做的事都做了,他只想盡快回自己的封地。
「走,不過得等到狩獵大會後。」
狩獵大會十日後舉行,但他不想在皇都滯留。「理由?」
「因為你要替我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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