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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径直进入院内,果然一切安好,跟午后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有王妃屋里的侍女们此刻都站在门外守候。
见王爷和世子到来,几个侍女纷纷行礼。
凌晨有些意外:“你们几个怎么都在这里,不在屋里伺候?”
几人中有领头的侍女出来回道:“王妃有客到,方才让我们出来,先在外边候着。”
“娘娘,王爷和世子到了!”
她高声报过,然后替齐王和凌晨推开了王妃的房门,自己再往后退了几步,又回到原地候着了。
凌晨朝屋里看去,只见正屋里王妃高坐首位,晴怡微微低着头静立在侧,下首客位上坐着一个身形健硕的男人,手里扶着茶盏正准备放下。
见门打开,这男人也侧头看过来,正是步先磐!
双方是杀子之仇,难道不该是剑拔弩张吗?但此时一开门,这一幕宾主相敬的画面实在违和,也大大出乎凌晨的意料。
不过现在这样倒是最好,母亲的安危不必担心了。
“王爷,这位是步将军,今晚特地前来拜访。”
看到父子两人站在门口,王妃立即微笑着招呼他们进来,步先磐也站起身来,跟齐王和凌晨先后致礼。
“嗯,步将军说来也是旧相识,别来无恙否?”
齐王并没有翻脸,而是微笑着大踏步走进去,到王妃旁主位坐下。
凌晨倒没有走进去,他踏进屋后就抱着膀子斜倚在门边,似笑非笑地看着。
父子两人一内一外,步先磐进退之路都已经被堵死。
见此情形,步先磐并未有什么表示,而是对齐王略施一礼后,开口道:“这几日来有劳王爷挂心了,是先磐的罪过。自别大将军王府之后,先磐一日不敢忘却王府旧恩,心中也记挂往日与齐王府之故旧,今日特来登门拜访。”
齐王笑道:“步将军的记挂,本王可承受不起。你这一记挂我齐王府不要紧,竟差点要了我儿子的性命!”
步先磐再施一礼,回答道:“今日除了登门拜访之外,也一并来领前日之罪。先磐一应身家,都在朝廷手里把着,他们派下来的差事,也实在是身不由己,想来他们派来协助我的那两位已经被王爷拿下了。其实说是协助,实际上监督。即便如此,先磐也自知大错铸就,今日在此愿认罪俯首。只是……”
齐王道:“只是什么?”
步先磐继续说道:“只是先磐想要为晴怡姑娘讲个情,她自始至终都被我蒙在鼓里,对于我要做的事毫不知情。只要王爷答应可以放过她,先磐现在就可以束手就擒,是杀是剐,任凭王爷发落,在下绝无丝毫怨言。”
步先磐说完,齐王还没有说话,一直站在王妃身后沉默不语的晴怡突然走上前来,跪倒后连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说道:“多年来,晴怡蒙王爷和娘娘厚恩,但今日却背叛王府在前,执迷不悟于后,自知死罪难免,实在不值得王爷和娘娘宽恕,甘愿随同先磐一起赴死。”
今天从开始到方才,步先磐都一脸从容,此时听了晴怡说的话,脸上顿时浮现一抹悲愤又无奈的神色。
他看着晴怡说道:“蝼蚁尚且偷生,你又何苦急着自赴死路?”
晴怡回头,望着步先磐满眼都是深情。
“其实那晚在小王爷院门外,你找我问起羹汤一事的时候,我便已猜到了会有今日,但是即便今日应验了,我也不后悔。只可惜我们今世缘尽,”晴怡抬手擦了擦眼角流出的泪水,“只有来生再相见了。”
晴怡手落下的时候,便已经从袖子里取了一根头簪抓在手中,看来是提前就准备好的,然后猛地朝自己的哽嗓咽喉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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