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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可是兄长们忘记去报考了?”
谢知意一双瞳剪水微微弯起,掩唇一笑。手中提篮花灯也随之轻轻晃动,好一左家娇女俏模样。
众举子齐齐一愣,司远道亦是一怔,迅速反应过来。
打着哈哈道:“明儿方入杏月,春闱定在三月里,倒也不急。”
“好你个司近舟,入京第一天带着士子去吃喝玩乐。叫你去教书育人,真误人子弟也。”
一道声音自众人前方传来,说的话叫举子们听着好生恼怒。
谢竹书正欲上前一步,与之辩驳三百回合‘论司大人为人师长,有多靠谱,’就被谢玉衡抬脚挡住。
谢玉衡冲他微微摇头,此人说话怪不客气,却无指责之意。
果不其然,司远道转过身去,看清那人模样后,抚着须子揶揄道:
“哟,这是哪来的老贼啊。暮合方至,可是爬墙欲偷我的青梅酒也?”
那‘老贼’只身站在石狮子旁,提着微微泛着黄的简单竹制灯笼。
只瞧其脸,倒和司远道差不多的年岁。却是满头银丝,鬓角发白。
唯一双厉眼如风中吹不灭的春烛,散发着久居高位的利光,令人不敢直视。
‘误人子弟的先生’和‘欲偷青梅酒的老贼’隔空对视良久。
似要从对方老脸上看出一朵花来,又似想瞧出对方,这些年来过得可还好?
直到暮鼓最后一声敲完,四方巨大的坊门在坊卒推动下,齐齐发出刺破长空的嘎吱声响。
司远道向谢玉衡招招手,示意其过来。
谢玉衡将虾灯递给大哥拿着,迅速自查一番身上衣服可有不整之处。
这才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上前去,在司远道身后一步站定。
司远道拍了拍她的肩膀,指着那‘老贼’毫不客气道:
“小玉衡,快叫师叔,可是难得有机会,让这铁公鸡大出血一次。”
谢玉衡合手,乖巧长揖一礼,“玉衡见过师叔。”
心中琢磨开,原来这位便是杨成务,杨大人。
没想到老友来这么一出,杨成务恨不能家去,寻庖丁要来一盆狗血,照着司近舟老脸泼下去。
可惜坊门已关,杨成务只能将腰间佩玉解下,换上和蔼慈祥的笑。
“老夫擦着暮鼓时分才散值,身上也没带什么值钱的玩意儿,这玉你且拿去玩。”
眼前少年个头挺高,身高约六尺。就是这果真如传闻中一般。。。面若蒲柳,似早夭之相。
谢玉衡眨了眨眼,略作思索,又揖了一礼。
正色道:“君子无故,玉不离身。师叔散了值便赶来见先生,想来此玉乃师叔时常佩戴,极喜爱之物。”
“常言道君子不夺人所好,玉衡却之不恭,受之有愧。”
谢竹书擦了擦额角的汗,这要是他。
早在老者递玉时,就巴巴上去接了,哪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
杨成务睨一眼司远道,怕老友过得不好,又怕老友过得太好。
此般聪慧的弟子,为何不是他的!
抚着银须,杨成务上前将玉放入谢玉衡的小手中,平缓而温和道:
“确实是老夫深爱之物,不过也有一言,长者赐不可辞。”
司远道这才哈哈大笑,轻拍谢玉衡的后背,让她把玉收了。
又寒暄一二,便携友带幼进了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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