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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丁战国已经将从农贸市场买回来的东西带去了食堂后厨,炊事班长热心地帮他炖着。
灶眼上,砂锅的锅盖被沸腾的汤汁顶得一开一合。
炊事班长看了看砂锅,又笑眯眯地看了看丁战国,说:“小火慢炖,四个钟头就能出锅啦。”
丁战国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他的眼睛闪着一种深邃的光。
土干打垒,木做梁椽,教场北路的一个大车店,整个院子都被一圈青砖围了起来,车店的门口还插着一杆箩筐幌。因为年头太久,院子和大门处处透着一股破败的味道。
年关将至,大车店周围的小酒馆和木匠铺已经都歇业关门了,家家户户门口都贴好了喜庆的春联。唯独大车店的两扇用铁皮包着边的大木门上,还没有任何过年的味道,两扇门关得严严实实。
大木门其中一扇的门板上,还有一个仅容一人出入的小门。
走到这里的彪子,警惕地四下里看了看,见没什么异常,才抬手敲了敲小门。
不一会儿,有人从里面把小门打开。彪子一闪身,走了进去,小门随之也关上了。
不远处的李春秋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等小门关上后,他慢慢地走了过去,来到小门的门口仔细观察。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他站在门口思索着,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扇紧紧关闭的小门上,丝毫没有留意到大车店左侧不远处的路边,魏一平正在公用电话亭里打电话。
电话亭里,魏一平握着听筒全神贯注地说:“安那个炸弹很难吗?为什么还得要找一个特别的人?”
他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几句什么话之后,回道:“也就是说,这个人不再回来了?他是个鱼钩,钓的是今天晚上的第一只虾米?好。我知道了。我这里有个人。他会是最好的人选,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说完,他把电话挂了,重新拨了李春秋家的电话,耐心地等着。
此刻,魏一平也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电话上,同样没有注意到外面的李春秋。
站在大车店门口的李春秋仍旧飞快地琢磨着,他依然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正在这时,门缝里突然人影一闪,李春秋透过门缝往里看去,只见彪子正向门外快步走来。
意识到自己已经来不及跑开,李春秋敏捷地扫了一圈四周,发现了一座伫立在不远处的电话亭,他顺势往那边走了过去。
这时,大门已经被推开了,彪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一眼就看见了李春秋的背影,想了想,跟了过去。
太阳把彪子的影子拖得很长,李春秋用余光瞥见了地上彪子的影子,但眼下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往电话亭走去。
电话亭里,魏一平正背对着电话亭的玻璃门,打着电话。李春秋走到电话亭门口,站住了。他站在外面,做出一副排队等着打电话的模样。
在他身后的不远处,彪子也不动了。李春秋感觉到了身后来自彪子灼灼的目光,他看了看手表,再看看电话亭里那个一直等着不动的人,勉强地抬手敲了敲电话亭的玻璃门。
听到敲门声,魏一平挂了电话,转过身。
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李春秋和魏一平都愣住了,他俩十分诧异地愣在原地没有说话,不远处的彪子也一动不动地矗立在那里。呼啸的北风里,几乎站成了一条直线的三个人,就这么互相沉默着。
魏一平完全没想到李春秋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看了看站在李春秋身后的彪子,彪子的眼睛里也是一片茫然。
一时间,魏一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们俩,之前还没见过面吧?”
彪子看看魏一平,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李春秋也沉默着。
“这是李大夫,我和你提过,忘了吗?”魏一平看向彪子。
彪子不晓得该怎么接这个话,一直沉默地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下,十分尴尬。
李春秋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魏一平冲着彪子挑了挑眉:“你找我?”
彪子点点头,转而又看了看前方的李春秋,什么话都没说。李春秋往一侧走了几步,算作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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