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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司做了个梦。
梦里也是凛冬,她置身在一片白茫茫之中,虽然没下雪,可天和地像是连成了一线,都被雪覆盖。
她茫然不知所措,隐约前方有一个人在缓慢行走。她快步追上,却始终追不上那个身影。
身穿黑色带帽卫衣黑色冲锋裤,脚踩黑色登山鞋,衣服上的帽兜是遮头上的。四处都是白色雪影,就他一身黑色行走其中,显得身影更加颀长清瘦。
她喊了一声陆南深。
前方的男子停下了脚步,她心生欢喜快步上前。男子却始终没转过身,她站在他身后,不知怎的心头泛起异样来,她又轻唤了一声陆南深。
男子缓缓转身过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她蓦然心惊,“乔渊!”
杭司陡然睁眼。
眼前似乎还晃荡着乔渊那双眼睛,偏执、阴鸷,和深不可测,还有他嘴角微微扬起的笑,他说,阿司,你在找我吗?
杭司的呼吸一阵紧过一阵,额上汗津津的,心脏不安地窜动。这一系列的反应在跟现实环境碰撞后渐渐消失。
周遭已没了凛凛寒风,取而代之的是融融暖意。窗外是明艳的光亮,被窗纱过滤成柔和的模样,室内温暖得很。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们一行四人已经走出了那片林子,现如今已经安全。
床上躺着的是陆南深,穿着米色的家居服,脸色没前两天那么苍白了,反倒显得干净清冽得很。杭司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刚刚竟是恍惚睡着了。
那晚在林中发生的事,直到现在杭司都历历在目。
受伤的陆南深被人面兽带进了林子,年柏霄一路追了出去。她的脚骨伤了,但因为不清楚林子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便在方笙的搀扶下强忍着疼循着痕迹找过去。
她因为受伤走得慢,所以找到那头人面兽的时候一切都偃旗息鼓了。
人面兽死了。
四仰八叉地死了。
人面兽旁边躺着陆南深,已经失去了知觉,浑身是血。年柏霄倒在距离陆南深数步之遥的树下,她们找来的时候他正悠然转醒,一声咳嗽竟咳出了血,估计之前被人面兽击那一下子挺重的。
还是年柏霄将陆南深背回了木屋,没等进屋门,他们远远就瞧见有车灯闪过。四个人,伤了仨,还有力气的就当属方笙了。一下子反应过来,冲着车灯的方向大声呼喊。
竟是陈叶洲和他同事们的车,一行驶入了木屋周边。
经陈叶洲说,之前他跟着他们的车一直跟得很紧,那林子诡异,他也担心会有离奇事件发生,结果越是担心什么就来什么。
“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陈叶洲跟他们描述时特别强调了这句话。
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看不见前车了。
最开始陈叶洲以为是林中雪雾大,遮挡了视线,他按了好几声喇叭,却没有前车的回应。他又试着利用卫星电话给他们联系,然而无济于事。后来他发现自己开始原地打转了,不管怎么走,走多久,再一看还是在原地。
陈叶洲倒是跟另一路的同事联系上了,同事的车很快赶来跟他汇合,又是在林子里一通好找,几乎一晚上都没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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