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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我背后的朱家迁徙出安陆,只是计划的第一步,兴王府表现出争位之心,引起朝中有心人警戒,如此一旦兴王出了什么变故,那世子被扣押于京师也就顺理成章……”
朱浩的话再次被唐寅伸手打断。
此时唐寅已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侧头看向朱浩:“你小子,难怪从一开始,就主张让兴王府立威,还跟我说,一切都是为了让朝廷知晓兴王府有匡扶社稷之心,还说这是为了不让宫里边生出立过继皇子的心思……感情你一直都想挑唆兴王府跟皇室的矛盾?”
朱浩道:“唐先生,这不过是你的揣测,可不能乱说啊。”
“呵呵。”
唐寅一脸苦涩笑容,“想我唐寅,半世浪荡,曾以为自己进入官场也不会落于人后,但见到你才知道,何为狡诈奸猾。”
朱浩问道:“那先生你是不想跟我合作了?”
唐寅瞪了朱浩一眼:“我已经上了贼船,现在航行于茫茫大海上,你不会是想让我中途跳船吧?”
“哈哈。先生,我很喜欢你这个比喻……正是如此,都已经上了这条船,干嘛想着下去呢?我们的目的不是为了匡扶一个兴王世子,而是未来的皇帝,这才是大丈夫应有的理想和抱负,不是吗?”
朱浩开始给唐寅灌心灵鸡汤。
唐寅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连朱浩都看出来了,这半拉的老头被自己激发出心中热血。
想想也是,一个一辈子都不得志的老儒生,即便在诗画方面名气再大,还是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若是将来突然成为皇帝身边股肱大臣般的隐士,并以此跻身中枢,位列朝班,那是何等的荣光?
简直是颠覆人生,由不得唐寅不对此心驰神往。
……
……
老少二人交谈良久。
唐寅心情稍微平复,神色重新变得淡然,问道:“那朱浩,若一切如你所言,世子未来会进京为质,你我暗中辅佐,而当今陛下又出现变故……这个这个……王府在驱除朱家方面,应该怎么做?”
朱浩感觉到,唐寅心情还是太过激动。
想到那一张画出的大饼,一张涉及他唐寅风光无限的宏伟蓝图,唐寅心已然乱了。
朱浩笑道:“按照一般的道理,只要王府在接下来的上奏中,多提朱家在本地的功勋,便可以了。”
“反间计是吗?多提朱家功劳,让别人以为朱家已被兴王府收买?”唐寅咧嘴直乐。
这很简单啊,有什么比夸奖人更容易让人接受呢?
“错了,我说的是一般情况,我的想法呢,反其道而行之……”朱浩正色道,“接下来王府的上奏中,多提朱家跟地方官府暗中勾连,损害地方士绅利益,为非作歹,祸害百姓,请求朝廷将其调离安陆。”
“嗯?”
唐寅皱眉。
你小子是精神分裂吗?
前面说要上奏表功,一扭脸就说要参劾?
朱浩道:“朝中能决定朱家去留之人,并不是阁老部堂这些文臣,所以一般手段无效。王府越是表现出想要遮掩跟朱家关系的心思,显得跟朱家私怨颇深,反而会让能决定这件事之人,比如说张太后和锦衣卫指挥使钱宁等人,觉得兴王府借机回护朱家……他们越会觉得双方互相遮掩,背地里有何勾连。”
唐寅听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点了点头,却没有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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