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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这……”
唐寅这几年一直过着独居生活,本来他在女人面前就有点不知所措,再加上眼前这位是他心心念的“女神”,人家曾经地位崇高,才学和见识远非一般女人可比,这是个可以让江南士子为之倾倒的“红颜祸水”,他这样一个已到晚年,在女人面前支支吾吾的老光棍,想去与之辩论,哪怕胸有韬论,这会儿也只能结结巴巴。
娄素珍起身,恭恭敬敬行礼:“一介草莽之女,尚且连本来身份都无法恢复,得先生神机妙算,救我于水火,铭记于心。若先生志向高远,将来定可安邦定国,也不枉费我与先生相识一场,以及对先生的期许。请先生为百姓,为兴王府,将鸿鹄之志勃发于心。请先生答应小女子的请求吧。”
“别……别。”
唐寅赶紧起来还礼。
一下子,唐寅就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他的确有退出兴王府的心思,这几年在安陆,他赚了不少身家,理想中养花种田的美好生活眼看将要到来,至于什么朱四当不当皇帝,都不在他计划之列。
朱浩很在意匡扶社稷,唐寅并熟视无睹。
朝廷负了我,当天下危难时,还要我对天下人负责不成?
安陆平盗和救灾,那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为兴王府办事罢了,不用把我摆在那么高的位置上。
心思已定。
现在娄素珍劝他回头,他非常为难。
英雄难过美人关,要说他对娄素珍没想法……开玩笑,那是曾经可望而不可及的女神,即便是现在……心态上也是如此,他自问没资格“追求”娄素珍,所以只能当逃兵。
“先生不答应,妾身便不起来。”
娄素珍仍旧弓着腰行礼。
唐寅又不能直接伸手去扶,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最后他只能暂时点头:“王妃的话,在下记在心里了,一切看情况吧……如今陛下春秋正盛,谈何兴王府出真龙?”
娄素珍这才直起身子,正色道:“公子说,两年之内,一切就会有定数。”
“呃?”
唐寅先是惊讶。
随即恍然。
果然是朱浩那小子在背后搞鬼。
两年?
那小子怎会这般确定?
难道他真的能掐会算?
还是说这小子已经疯狂到准备去谋刺皇帝的地步?谁敢保证除掉皇帝,就是兴王府那位继承皇位?
唐寅道:“实不相瞒,朱浩的确有神机妙算之能,但其言多有虚妄,望王妃不要当真。”
“我倒觉得公子并非口出妄言,即便我不赞同宁王谋逆之举,但其所言,今上德不配位,也乃吾之所想,即便逆举不成,但昏君民心已失,苍天当归于正位。大明法统不可乱,今上既去,则必应兴府紫龙盘升。”
娄素珍的话没有像朱浩那般笃定,却按照她自己的想法分析局势。
宁王没有成就大事,也未必有人冒险行刺,但人收拾不了昏君,老天自然会出手惩戒,难道“人间正道是沧桑”是虚言吗?
大明好好的基业,眼看就要败坏在这昏君手里,还有天理吗?
唐寅苦笑不已,心说,果然一个逆臣的妻子,会跟朱浩这样疯狂的小子有几乎相同的想法,自然容易受朱浩挑唆。
朱浩是对症下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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