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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大队开拔。
契人跟在黑衣老人的身后,扶老携幼,蹒跚前行。他们终于要走出沙漠,去看看外面的新世界;终于要远离曾经的家园,去寻找可令种族继续繁衍下去的生存环境;终于可以将曾经辉煌无比的祖先,安心的供奉在无限的回忆中。
朝气蓬勃的朝霞,普照大地,冲淡着一次悲壮迁徙的哀乐。沉默地契人,将一行行足迹踏在大漠中。或许,有一天,他们的子孙还能循着踪迹,返回古老的庄园看看。
队伍行进的很慢、很慢,直到第七天,才走出茫茫沙尘,出现在草色青青的大地上。那一刻,契人全部回首,齐齐北拜,细声咦语。安静的马群,高声嘶鸣,呼啸山野。仿佛,在沙漠的深处,传来沉重的回应声。
对于独孤鹤轩,对于契人,这更像是老天有意开的一个玩笑。先人债,后人还。何尝不是一种天道轮回。
***
离开沙漠,行进的速度快了很多。但是,又过了三个晚上,队伍才临近坛洲边界。
这天晚上,独孤鹤轩找好宿营地,照顾众人吃过晚饭。黑衣老人依旧安排几位稍微精神些的契人青年巡守。他回来时,见独孤鹤轩在等他,知道有事要谈。
岂料,在此时刻,契人营地突然大乱。
独孤鹤轩那紧绷的神经,没容半分犹豫,直接闪身来到最初乱喊的营地一角。看到老黑与白狒狒站在远处,十分敌意的与契人对峙。黑衣老人亦紧紧追了过来。
前辈,告诉大家,别慌!黑猩猩与白狒狒是我的伙伴!独孤鹤轩轻声说话后,快步走到老黑近前,问道:老黑,当日,是什么情况?为何迟迟不归?
老黑道:有一位道行极其高深的人,故意将我们引开。五天前,我们碰见了你的那支队伍,他们告诉我说你进入了沙漠。故而,我与小白过来帮你,但始终未能进入沙漠地。
独孤鹤轩点头道:老黑,你立即前去找他们。让金阿胖与席阿大准备五千匹马食用的灵料,准备要充分。说时,交给老黑一万灵石。老黑没有多问,带着白狒狒迅速消失在夜幕中。
十多天以来,契人已经十分信任这个新的“首领”。不多时,各自平静的安歇。只不过,有一对夫妻却是争吵起来,惹得孩子哭啼个不停。
当然不是别人,而是云一水。云一水见独孤鹤轩回来后,强颜欢笑,挤眉弄眼。
云伯叹气道:不成器的东西!
云姨带着女儿与儿媳去自己的营地休息,云伯瞪了一眼儿子,气愤愤的走开。顿时,这里只剩下二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知底细。
一水,怎么第一时间,尽想着逃跑了?是不是认为龙渊谷被人灭了,仇家会随时而至,没有安全感?独孤鹤轩随意坐在地上,靠在软绵绵的宗狼身上,眯眼道:还是有其他想法,不妨说来听听。如果你真的要走,我给你足够的盘缠。
少爷,你没经历过生不如死,不知道自由的呼吸空气是件多么奢侈的事。假如……,云一水耸了耸肩,一屁股坐在独孤鹤轩的对面,道:我说是假如,假如突然有强大的仇家出现,你能照顾得过来么?别人可能不知道,我可对你知根知底,你可是有名的修炼废物。你现在能有多厉害,真是让我担忧。
多厉害?独孤鹤轩眯实了眼睛,嘴角露出甜蜜的笑意,道:你的担忧,有几分道理。怕就怕,当你认识到我的厉害时,你的小心脏受不了。
不吹牛,会死吗?云一水说话可不客气,道:这十天以来,没见你有什么大能耐呢。
是啊!要见识我的大能耐,还得有需要我施展大能耐的东西出现,对不对?独孤鹤轩微一摇头,道:一水,你儿子叫什么名字?你是怎么娶到契人的女儿?按理,他们岂能容你?
我呸!什么样的名字,能配得上我的儿子?云一水很自然的说道:至于娃儿他妈,那自然是我的杰作。那个老东西,让我给他端尿壶,百般羞辱我。有一天夜里,我琢磨着横竖都是一死,莫不如绿了那老王八。事情发生的很自然。事后,那老王八被活活气死,他那丑老太婆为了独占他的财产,亦为公报私仇,就让娃儿他妈与我们一家子一起享受生活。
独孤鹤轩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笑着。
云一水理了理凌乱的胡须、头发,道:少爷,你最近老说什么星河盟,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能否说来听听?
独孤鹤轩回道:如果你还记得谪仙盟,那就将星河盟想象成它那样的,即可。至于星河盟这个名字,“星河”二字是一个人的修真道号。
星河,也就是说,有一个人的名字叫星河?云一水眨了眨眼睛,突然笑道:仙河,少爷,我儿子叫仙河,怎么样?云仙河,听着挺舒服,就是不够大气!
还有点别扭,更像个姑娘的芳名!
对,对,对!云一水肯定道:世人都说,神仙是居住在天庭的。少爷,以你的看法,是天高,还是神与仙高?
天!
对了!云一水手舞足蹈,大笑道:天河,我的儿子就叫云天河。哼,将来,比那个垃圾星河不知道厉害多少倍。
笑声渐止后,云一水清了清嗓音,道:少爷,那个叫星河的人,是什么来历?将来我见了他,有没有机会扇他两个嘴巴子,让他把名字改了!
他是一个很普通、很平凡的人。但是,人家好好的,你干嘛见面就想扇别人?独孤鹤轩慢悠悠的说道:人家又没招你没惹你。
我呸!他算个什么东西,竟敢与我的儿子共用一个“河”字?云一水来了劲,道:少爷,你说那人是谁吧。我想,天底下没有几人,是你我联手对付不了得。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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