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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芷垂下眼睛,声音哽在喉咙里,“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
“芷表妹……你该是说没关系的那个人……对不起这种话……我来说就好……”他浑身动弹不得,面上表情瘫着,偏生还要做出风轻云淡的笑容。
徐芷抿紧嘴,鼻头一阵阵泛酸,手边擦过钱初差不多全部烧焦的手,他露在衣服外面的部分被火烧去了一层皮,发紫发黑的肉生生地暴露在外。
她低头一看,他使劲想要抬手,努力了半天,却只能收紧手指,无可奈何地瘫在那里。徐芷愣了愣,以为他想要拿什么东西,压下心里的痛楚,握住他的手。
“表哥你想拿什么……和我说声,我去拿。”
他的手动了动,似乎想让徐芷抬起他的手,徐芷顺着他的意思,一点一点扶起他的手,及脸的高度时,钱初的手忽然触上了徐芷的脸,手指艰难地为她擦掉眼角的泪。
“表妹要美美的……这样……才能嫁出去啊……”
他的眼眸里写着愧疚,就算他已经救她一命,却仍对当日悔婚的事情耿耿于怀。
她看出他的悔意,泪中带笑地撑着他的手,任由他被烧出了一层黑茧的手指在脸上缓缓游动。
“会的……我会嫁出去的……不用为我担心……你不欠我什么……”她将脸埋进他的手掌,泪水夺眶而出,不知道是在安慰钱初还是在催眠自己。
事情过去了几天,许嬷嬷与红香仍然不放心,生怕姜攻出其不意再来算计,焦头烂额地想了好几天。
徐芷倒不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她待在徐府不出去,姜攻一定会主动找上门。
离徐方回来不到五天,老夫人命令全府上下做好准备,徐芷在院子里忙活,忽然许嬷嬷来报,“三小姐来了,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小姐说,小姐最好能单独见她。”
徐芷愣了愣,放下手里的活。徐菱从来都不会主动到睦翠院,至于重要的事情,她倒不信徐菱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和她说。
忽然想到什么,徐芷敛起神情,眸色深沉。上次行动失败后,姜攻一直都没有动静,但既然他想要让人替代自己,就一定会赶在徐方回府之前再次行动。
徐芷问道:“三小姐一个人来的?”
许嬷嬷想了想,答道:“不是,带了个嬷嬷,瞧着面生,许是新来的。”
徐芷皱眉,嬷嬷、新来的,两个词一直在脑海里荡着,忽然灵光一现,她抬手吩咐许嬷嬷:“到隔壁屋子将先前收的那两根西域熏香点着,让三小姐先到屋里等着,我随后就去。”
她压下眼底的精光,换了身水红色衣裳,又从抽屉里掏出一包东西藏到袖子里,这才赶去隔壁屋子。
徐菱在屋里坐着,略微紧张地绞着手帕子,目光不停地往门边飘,对着门边的许嬷嬷喊道:“二姐姐怎么还不过来!你到底有没有差人去请?”
“三妹妹,我这不是来了吗?”
徐菱往门口看见,只见徐芷提起裙角小步跨过门槛,笑脸盈盈进了屋。徐菱起身,略微有些紧张地挤出笑容,“二姐姐好。”想了想,还是不太自在地福了福身。
徐芷笑着点头,见她给自己福身,嘴角笑意越发浓厚。私下里徐菱从来都不会主动给自己福身,在她看来,给自己这个外室出身的庶女福身,是件奇耻大辱。
徐芷摁住袖子里的那包东西,对徐菱的来意越发肯定。抬头扫了扫徐菱身边的人,见她身后站着一个打扮朴素,头上裹着头巾的嬷嬷,生得极高,看不清脸,佝偻着身子。
徐菱察觉到她的视线,出言试图转移徐芷的注意力:“二姐姐,你听闻钱家世子的事没?”
她平日都是一口一个“初表哥”,现在语气一转改口“钱家世子”,语气生疏得让人有点接受不能。
徐芷笑着摇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徐菱没能遮住眼眸里的那抹鄙视之色,说道:“钱家世子招惹了仇家,半边身子都烧残了,钱侯爷满京都嚷着要抓凶手,到现在都没抓到人。”
徐芷笑道:“总有一天凶手会被绳之以法。”
徐菱敷衍地笑了两声,“但愿如此。”她抬头瞄了两眼,见徐芷和平时一样,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遂大着胆子道:“二姐姐,还有件大事,不知你听过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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