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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恩公世子在宁州与左定邦共事十多年,想来是清楚后者为人的。
裴西岭应了一声,转而道:“宁州协领政绩不错,此次进京,不出意外应是调任回来。”
但现在出了这桩事,怕是未必了。
就御史台那德性,教子不严这么大一个KPI,他们会放过才怪。
左定邦虽不至于被这点事参下去,但升任就别想了,调任只怕也要被吏部卡了再卡,那不错的政绩也要被自己儿子添上一抹黑点。
赵瑾点头:“难怪左荣被打得那么狠。”
她就说嘛,这道歉诚意也太足了些。
说是左定邦自己气狠了才对。
果然,翌日一早,都还没用得着二皇子党出手,御史台就先齐齐弹劾左定邦教子不严,弹劾左荣跋扈无常。
连带着六皇子也受了波及,被二皇子党参了一本识人不清。
京城里纨绔从来就没少了去,时而闹出的事也不少,建文帝处理起这种事得心应手,直接斥责罚俸一条龙。
由于左定邦自己识趣,率先给逆子家法伺候,左荣因此逃过被建文帝亲手处置这劫。
也不知是不是心虚,建文帝特地赏了如意糕糕不少东西,以示安抚。
左定邦父子这茬暂时是告一段落了,但裴西岭算是彻底沾上二皇子了。
无论是早朝十分二皇子着意为裴西岭说话,态度十足亲近,还是皇长孙再次亲自上门探望受惊的如意糕糕,都给了外头人充足的想象空间。
赵瑾对皇长孙一个孩子没什么大意见,却恶心坏了二皇子。
得亏了裴西岭不是女人,不然就这牛皮糖的态度,还不得给祸祸的削发为尼。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赵瑾正与上门看如意糕糕的赵夫人说着话,就见惜夏匆匆进来道:“夫人,表公子暴露了!”
“什么?”赵瑾一头雾水。
“表公子就是子行先生的事传出去了。”惜夏匆匆道,“表公子心疼表弟表妹受委屈,连夜写了文章送去书肆,但涉及朝廷命官……表公子虽未明说,却隐喻极强,惜春不敢应下,堪堪劝住了他,但表公子自觉无能,出门时长吁短叹,引了自己书中几句话,还延伸了些,正好被定南伯夫人听见了。”
“听见又如何?”赵夫人道,“不过几句话,她还能循着字认出人不成?”
“还……还真认出来了。”惜夏替赵永阳尴尬了一瞬,“定南伯夫人本就对子行先生推崇至极,他的书不知读过多少遍,早已熟悉子行先生风格,表公子随口几句话,又被她一诈……便暴露了。”
赵夫人:“……”没用的东西!
“他引了什么话?”
“膏粱子弟,但知饱食,以民脂膏养之,然得鱼忘筌,棰殴以报。”
赵瑾眉头微皱:“有多少人知道了?”
“书肆往来之人常年都多,定南伯夫人惊喜之下声音过高,当时便被大堂和路边的人都听了真切,来不及封口,眼下应当已经传过不少人了。”毕竟子行先生名头实在太响。
“可有旁的话传出来?”
赵永阳那话指向性太明显了,定南伯夫人不至于蠢到猜不出他在影射谁。
他是心疼表弟表妹,可若被曲解攻讦,只恐要扫射到不少有权有势的纨绔,那事就大了。
但惜夏却摇头,知道她要问什么,便道:“定南伯夫人并未将表公子的话传出去。”
赵瑾眉梢微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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