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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岁还是睡觉尿床的华明晨,自从成了矿工。
因为是矿难牺牲工友的孩子,和尚不亲光头亲,大家都骄纵着他。凡是有开会学习的机会,大家心照不宣,总是先关照华明晨。
煤矿常设的职业培训机构,喝奶茶是常客。入煤矿几年,这小子的文化水平提高的很快,如今和高二的学生比较起来,水平已经不相上下。见识嘛,自然水涨船高。要不是他那张破嘴,和犟驴脾气,也早已该列入后备的行列。
季成矿这时,倒没再反驳,哼哼着:你说的是明偷,暗地里偷风,偷排水,偷设备,偷电。他们采煤的成本,全部都转嫁的咱们矿。别说是个老矿井,就是金山银山,也得被掏空。
说完季成矿红头涨脸的狠狠向前踢了一脚,没料到踢到水窝里,溅的大家一脸水。
华明晨啜着嘴嘎嘎的笑了:老家伙,脾气不小。知道吗,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这不是有人扶持吗?过几年出几个刘文彩,再加些资本家,这就是趋势呦!
他说完,盛气凌人的斜瞅着季成矿。要是一天不合季成矿斗上几句,华明晨就牙根子痒痒。
孙燕从和林彦俊都低下了头,心里都清楚资本的厉害,嘴里却不敢再加引伸。
大巷里,只听到胶靴和地面的摩擦声。
谁都知道,一切以经济效益为中心的含义。
过去看电影,见部队打仗前争着吃肉,恐怕啃骨头、喝汤,以为不过是艺术渲染。
现在理解了,煤炭产量上不去,工资不能按月发放。即使发放了,比那些正当盛年的矿井也是少了大半截。一样的上班干活,出力卖命,谁不盼着有个资源好的煤矿,甩开膀子大干?
林彦俊叹口气:咱们矿的最后几口气了,尾爸总的有人来收?要是咱们不把这些煤柱子采了,它就永远埋在了地下。这么深的煤层,小煤矿小煤窑,不论集体或是私人,是没有本事来采的。咱们钱是少挣了,国家的资源咱们没浪费呀。
孙燕从紧走了几步,回头号召着:走快点吧。咱们今天早点完成任务,早上井,不熬时间!
唰唰,脚步声紧了起来。
因为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采煤,这样的工作很难形成工艺性的流水作业。
作业的效率全靠工人的自觉性。
上来大家干得很猛,一个冲锋过去,大家身上都见了汗。
权健有这样几个不惜力得人,热的汗都湿透了工作服,干脆脱掉衣服光着膀子干起来。
休息!
林彦俊喊道。
饭得一口口吃,活也得一点点的干,现在我们休息一会。
林彦俊说完,自己先靠在巷道的壁上休息起来。
他知道自己的这班伙计,自己要是不休息,他们累死也不会停下手来。
伙计们终于都停下了手,一个个踞蹲在巷道支架腿下休息。
这是老一辈子矿工传下来的经验,在井下休息时,只能蜷缩着。如果是图痛快,仰啦吧嚓的睡,那可是老鼠舔猫鼻子。
见大家都平静下来,有人竟磕头打盹,这可是不好啊。在井下的每一分钟,人都得象上紧了发条,丝毫不能放松警惕。谁知道在这几百米深的井下,危险会来自何方?
林彦俊喊了一声:老季!你说段故事给弟兄们提提神。
老季是有名的骚裤头子。在井上周武郑王的,一下了井,那张嘴仿佛不是他的了。不骚不说话,一说话逗笑一大片。
这也难怪,煤矿工人能够娱乐的时间少,只要快乐快乐嘴皮子。男女两性的各种行为,特别是带点色的,是随时随地用来开心取乐好素材。
按老季的说法是,这里不见天,不见天的笑话也只能在这里说,见了天就不能胡扯了。
听到班长点名,真挠着老季的痒处。前几天,几个老伙计喝下酒。啦了个骚呱,他一直没找到机会卖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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