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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风欢呼雀跃的狂奔,眼看接近,那轿子却突然停了下来,抬轿之人面无表情,转身。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李长风尴尬的处在路中间,不敢在前进半步。
风依旧在吹,麦浪来回翻滚,黑鸟开始飞出,过了很久,轿中之人才缓缓走出。
原来只是桂香。
李长风有些失望,但他依旧捏紧了拳头,站在路中央,低着头,一副犯错小孩的模样。
但想象中的疾风暴雨并没有来临,桂香出奇的平静,她四平八稳的来到李长风的面前,从袖中捻出一株明黄色的大罗花(用绢布,罗条制作的假花)递到李长风的手中。
“一朵簪花?”
李长风疑惑,刚想和桂香有眼神的接触,桂香却面无表情的转过身,
“有些东西,再有钱也卖不来。’’
冷冷丢下一句,桂香上轿,离开。
“啊?”
轿子迅速消失,留李长风在秋风与地平线上的最后一丝晚霞中疑惑。
“爹,这到底什么意思?”
李长风还没转过身,李祥就已经激动的冲上来,他小心且迅速的夺下李长风手中的罗花,将其簪到了他的头上。
“成了!儿!成了!”
李祥老泪纵横。
“爹,到底成什么了?”
“嗨!你到是快说呀!’’
……
到了这一天的夜里,天空出奇的疏朗,星斗满天,圆月更是既酥又黄,长风裹挟着红枫和飞鸟,掠过灯火闪耀的都市,将开宝寺塔上新换的铜铃铛吹的叮叮当当,向下俯瞰,东京城比以往更加热闹,道君皇帝的生日(天宁节)就快到来,城内各处张灯结彩,各式各样的巨型花灯都立了起来,花灯里的把戏更是千奇百怪,火龙灯已经在摇头晃脑,喷出火焰,琉璃宝塔五光十色,如梦似幻……雄壮的,华贵的,奇幻的,游行的队伍也开始在城内主干道上来回穿梭演习,可东京城内的百姓却对这些应接不暇的奇景都不敢兴趣,他们全都围到了齐云社前的广场上,这里,正在发生更有意思的事情。
旌旗招展,全国各地最强的圆社都聚集到位,他们身着自家最华贵的队服,挺胸抬头翘屁股的成纵队罗列,为首的队员手持尺寸一致的社旗,上面绣着社徽与社名。
烟红,乳白,库金,天青,油绿,姹紫……七彩的旗帜随风飘扬,犹如冲入明月的彩虹。
整齐的队列后面锣鼓,千乐齐鸣。各队的乐队早已就位,外地来的队伍大都只有鼓和锣,扯着嗓子,脱了上衣,劈劈啪啪的叫唤半天,只引得些从外地尾随而来的死忠粉和长期在东京打工外地人声嘶力竭的叫好,有的外地队伍,甚至只有唢呐可吹,他们完全不顾东京人嘲笑,边吹,边舞,边跳,边闹,热辣开心。
而东京的队伍则更为齐备专业,尤其是齐云社,高亢的筚篥、雄壮的大鼓、铿锵的杖鼓、拍碎红牙的拍板、清脆的笛、如珠落玉盘的琵琶、深沉的方响、悠扬的笙、空灵的排箫、秀雅的箫管、浪涛般的阮咸、松涛般的嵇琴齐上阵,配合着美人的歌舞,一曲接着一曲,仙乐风飘,彩绣纷飞,媚眼流光。
“这些乐师,包括伴舞的美人,齐云社的这些,其实都是大内的!”
喧闹中,有人捂着嘴,指着齐云社的乐团和啦啦队,小声说。
东京圆社的粉丝也是全副武装,虽说只能站在外围,但他们依旧组织有序,璞头,上下装,甚至腰带上都绣着圆社名称,并在胸口和背后绣上最爱社员的名字,例如,“齐云社,赵欣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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