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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毕,又喝了会子茶,福康安这才回房。
本以为待他回去时,明珠早该在屋里,岂料等他洗漱过后,也不见回来,这么晚了,她能去哪儿?总不可能歇在多罗那儿罢?人家若问起她又会如何说?
问了苏果,苏果只道不知晓。
瞥她一眼,福康安假意威胁道:"少跟我装蒜!你是她的贴身丫鬟,她去哪儿你会不知?真不知那就是失职,罚你月俸!"
苏果一听这话吓得服软,"别啊!三爷!奴婢多无辜!"
"那你快说!"
左右都是主子,哪个都不能得罪,苏果只好如实道:"夫人去了后院佛堂歇息,哎,少爷您可别说是奴婢说的!"
福康安嘴上应承了"好",心里却道:明珠不用猜都知道是你出卖她!
待他到得佛堂后院,正见云霄端水出来,云霄见他福身小声道:"夫人才躺下。"
"嗯。"
识趣的云霄正要离开,福康安忽然道:"博和托受了伤,他不让我与你说,但我觉得你是他妻子,应该知晓。你还是给他写封信罢!"
云霄闻言惊心,忙问如何受的伤,严不严重。
"也不是太严重,手臂骨折,需要修养。"
"那会不会影响他练武?"心知他最在乎什么,云霄很是替他担忧。
"应该不会罢?轻微的,"想了想福康安又故意调笑道:"影不影响行房我就不知道了!"
云霄闻言,当即红了脸,"少爷您真是没正形!……实在不能与您说话!"道罢再不理他,扭身离去。
笑了笑,福康安又觉苦涩,今日他说话语气太重,也不知明珠会不会谅解他。
迟疑着进了屋,见她正侧身朝里睡着,云霄才走,料想她也没有睡着,行至床边坐下,叹了口气,福康安才解释道:
"其实你走的那会子,我也起身了,追到门口,终是没有踏出去。
我明明知道,失去孩子,你心里疼痛,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惹你难过。可话已脱口而出,我也很懊恼。
其实我也很痛,我们第一个孩子,因我而失,第二胎,儿子又出了意外,遗憾的是出事之时我居然不在你们身边,你不知道我有多恨自己,为什么不坚持带你们去盛京!
若是去了,大约就能避开这事故,但如今悔恨又有何用?孩子终究是不在了……"说到此,福康安的声音有些哽咽,
"可我再痛,也只能藏心里,除了你我不敢跟任何人说,连额娘都不敢,否则她会觉得我在怨怪她。"
本是无声啜泣的明珠听他说罢这些哭得更厉害,几乎喘不过气,只好坐起身来继续哭,福康安看着她叹道:"你难过可以哭,但我是男人,我连哭的资格都没有!"道罢,抚着她肩将她拥进怀中,
明珠推开他委屈道:"你心里苦你可以好好与我说,为何要借题发挥,无中生有,将气撒在我身上?"
"我说他是有依据,并不是无中生有!"冷静下来的福康安不再出口伤人,而是温言提醒,
"明珠,不要轻易相信旁人对你释出的善意,永琰是宫廷中人,自小生活在勾心斗角之下,决非善与之辈。罢了,我不说了,说多了你会觉得我是故意诋毁他。
但你要知道,他是继承人,不出变故,将来会登基为帝,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
乾隆对他富察家自是恩宠备至,但永琰此人阴沉,福康安始终琢磨不透他的性子,料不准他会做出怎样的举动,倘若他真对明珠有心思,那么登基后他会如何……
"你怕丢了高官厚禄?"
她居然这样想?"呵!你说怎样便是怎样罢!"
明珠听到这话很不舒服,他为何懒得解释?是她说错了么?他这语气,是对她太失望?
猜测令人烦躁,明珠回身,看着他,"我要你明确的答案,你只要肯说,我就信。我讨厌模棱两可的回答,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已经厌烦我了。"
回答,他该如何回答?
有些话,他不能说出来。一是没有确凿证据,二是,这些勾心斗角,他一人背负就好,不想让她知道太多而为他担忧,却又忍不住想给她提个醒,怕她被永琰的表象蒙蔽。
见他半晌不语,明珠赌气挪到床边,欲穿鞋离去,却被他伸手拉住,
"不要一言不合就转身离开我,你这样我也会觉得我对你来说根本不重要,看着你的背影,我感觉我被你遗弃了。
回望着他,沉郁的眼,微蹙的眉,令她心生不忍,然而他的欲言又止又让她无所适从,这不是他的性子啊!
"那你有话直说,你不说我怎么明白你为何那么排斥十五阿哥?"
今日不说,她怕是不会罢休,福康安也不愿两人因为一个外人而起了争执,只好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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