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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电光闪烁,仿佛有惊雷在云层中酝酿。
站在窗前的厉王抬头,看向这场一时半刻停不下来的秋雨。
雨不停,不管是走水路也好、陆路也好,对病人来说都是折腾。
反而是今早入了济州城,在这里停留,是更好的选择。
在他身后,许昭刚刚汇报完今日许老爷发脾气的原因。
最后,他总结陈词道:“是常见的世家霸道行事,引得家父心情不佳。”
厉王想了想当今各个世家大族所作所为:割据一方、上下勾连、抵抗朝廷政策、阻碍土地丈量、隐瞒户籍人口……相比之下,让他皇兄气恼的抗诏不入朝、不愿嫁女入萧氏都是小事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他评价道,“果真没有什么是他们王家人做不出来的。”
许昭听他说着,却感到殿下的声音里并没有多少愤怒,而是带着些许兴味,尤其说到后面——
“等把草原的蛮夷王庭赶过瀚海,就让皇兄把我的封地划到关外,这些世家谁不听话,就给我迁移到我的封地去,让他们给我守陵——”
“殿下!”哪怕知道殿下说话向来毫无禁忌,可听他这就说起什么守陵不守陵的,许昭还是忍不住出声打断了他,“殿下说什么守陵,那是多少年后的事!”
而且哪有为了找理由对付这些世家,就拿自己的生死来开玩笑的!
以他们殿下立下的功勋,就算不入武庙,百年之后也是要归入皇陵,怎么可能把陵修到关外去?
在许昭看来,那些世家蠹虫,还不配来替自家殿下守陵。
谁配?那总该是他们天罡卫……
萧应离听见身后没了动静,转过身就看到许昭神色变化,显然在天人交战。
他虽然不爱说话,但心理活动还是挺丰富的。
见他手上拿着个木匣,萧应离问他:“这又是什么?”
许昭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绕进去了,顿时脸一红,抿了抿唇道:“是我爹刚刚收来的野山参,让我拿给杨副将补补气。”
他全是因为推拒不过,这才把这野山参拿到了客院来。
意识到自己竟一直拿着,他连忙将木匣放在了桌上。
然后,他就见殿下对自己笑了笑,以目光指了指那匣子,说道:“那我就先代杨副将谢过你父亲。”
许昭更加不好意思了,忙提议道:“殿下,若实在不成,就直接让温大夫随行,一起去京城。”
“这不失为一个办法。”殿下没有拒绝,也没有直接应下,而是再次抬头看向窗外的雨。
现在,他们什么时候重新上路,显然取决于这场雨什么时候会停。
……
济州城外。
从马车出城开始,雨就越下越大,到了现在,更像是天漏了一样。
这条路平日就不算太好走,此刻更是颠簸难行。
马车里的那些世家子弟被颠得难受,都已经后悔跟着王腾一起出来了。
等到了地方,他们的小厮立刻撑起了伞、摆好了马凳,扶自家公子爷下来。
王腾与冯子明在最前方,一下车,就见到了密集得看不清前路的雨帘。
然而都已经到这里了,王腾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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