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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玳护在嘲风榻前,说:“儿臣不敢。但上次修补归墟,本应儿臣前往。若非嘲风出头,儿臣恐怕已经死在归墟。我乌玳恩怨分明,就冲着这点兄弟情分,也要为他尽一分心力。父尊、姑奶奶,如今他已然口不能言,他的生母雪妃娘娘也并不认罪!你们起码应该找个大夫看看!若他确实不是父尊所出,父尊要杀要刮,儿臣也管不着。但如果有人暗中加害,我乌玳也绝不允许他死得不明不白。”
他一身杀气,魔兵哪敢让他接近?
——他可是真会杀人的!
弓箭手将他团团围住,却也不敢贸然放箭。魔后对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恨得咬牙切齿,沉喝道:“发生这样的事,已是魔族的奇耻大辱,难道还要传扬出去,让四界笑话不成?何况,魔族刚刚才禁医,如今竟又请医修。朝令夕改,魔族威信何在?你若再不退下,莫怪本宫将你一同问罪!”
乌玳哪里辩得过她?他一梗脖子,怒吼:“他是我弟弟,我身为兄长,若此时懦弱退缩,岂是大丈夫所为?!”
“放肆!”炎方勃然大怒,“亲长在堂,你手持利斧孤身闯入,是要杀我还是要杀你姑奶奶?!”
“啊?”乌玳举着一对撼天斧,像是举着双螯的螃蟹,不知所措,“儿臣……儿臣没有啊!”
此子如此愚钝,性情又鲁直冲动,真不知道像谁。炎方挥手:“滚!”
乌玳愣愣地站在榻前,但他若认定一件事,九头牛也拉不回。他梗着脖子说:“儿臣不滚!”
榻上,嘲风睫毛微动,却没有睁眼。
——这个人,居然维护他。在他生命垂危、身世迷离的关头,在荣耀与宠爱都摇摇欲坠的时刻,他的未婚妻璇渊魔姬乃至整个沉碑渊鳞族更是退避三舍。
他却来了。
双方正僵持间,突然,外面又有人闯入!
炎方和白骨夫人同时回头,却见一道白影翩然而入。魔族侍卫本就弓箭在弦,此时立刻就放箭。然而白影之后,却有大祭司相柳跟随。他挥袖一挡,箭矢被击飞,诸魔被罡风一扫,连连后退。
直到白影扑到榻前,诸魔这才看清,来的不是别人,而是离光氏的那位凡人公主!
魔后怒极:“离光夜昙!这个时候,你不在缠魂窟面壁思过,竟然还敢到此?!”
青葵知道时间紧迫,她迅速查看嘲风身上的病纹,说:“尊上!先前我曾替三殿下疗伤,从未见过什么病纹,此事定有古怪!”
魔后哪容她多说:“闭嘴!你们都瞎了,还不快把她拖下去!”
魔兵上前,拖了她往外走。相柳却突然说:“魔后何不让她把话说完?”
旁边,魔尊炎方终于开口:“离光夜昙,从此刻起,本尊要你字字详实,若有半句谎话,今日你将身首异处!”
他每个字都透露着杀意,青葵稳了稳心神,说:“尊上!白骨夫人!三殿下身上的病纹,不一定就是神魔之子!”
魔后怒道:“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敢胡说八道,拖下去!”
而此时,一直僵立未动的炎方向白骨夫人深施一礼,说:“姑姑,请恕侄儿不孝。”
白骨夫人面无表情,炎方少时父母双亡,由她一力扶持。多年以来,她在魔族说一不二,炎方也半点不曾违逆。她脸上每一条皱纹都在诉说着主人的操劳与强势。
但此时,她却将头转到一边,不应承,也未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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