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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热闹,不闹就没有气氛,爆竹一响,这热闹劲头一下子上来了,院里院外都是欢呼不断,好象大过年似的。
陈王氏脸上溢着喜色,怜爱的打量着陈晚荣:“晚荣,真是难为你了,办得这么热闹。”
陈晚荣哪会掠人之美,笑道:“娘,这都是郑晴郑小姐张罗的。”
郑晴冲陈王氏盈盈一福:“侄女郑晴见过伯母。”大户人家自重身份,等闲哪会向农家人行礼的,她能礼下如此,陈晚荣又发现了她一桩可贵之处,没有大户人家的矜骄之气。
陈王氏一瞧,郑晴大美人一个,俏立当地,风姿绰约如仙子临凡,打从心里欢喜,哪能受她之礼,忙拉住:“郑姑娘呀,多俊俏的人儿!”
母爱是人之天性,她这番举动好象母亲在关心掌珠一般,郑晴长年独居,最缺的就是关怀,倍觉亲切,拉着陈王氏的手,很是亲热的道:“伯母过奖啦!”扭扭脖子,眨巴着眼睛,一副调皮模样,惹得陈王氏呵呵之乐,拄住她的玉手,不忍放开。
陈晚荣招呼众人:“进去吧,进去吧。”
陈老实心里高兴,再也顾不得其他,大步一迈走在头里。雇工们跟在身后,进了院子。一进院子,陈老实略一观瞧,眼睛瞪得老大,一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模样,吞着口水,惊讶不置:“这得多少房子,才能这么大?”
他穷了一辈子,第一次进入这样的大宅院,不惊不行。不要说他惊讶,那是些雇工也有不少人惊呼出声,只是没有他大声罢了。
陈王氏虽然心里惊讶,可比陈老实沉稳多了,一碰陈老实:“老头子。”陈老实立时明白过来,没有再说惊讶的话。
接下来的事很简单了,就是安顿他们,给他们安排房间。房间问题,陈晚荣根本就不用操心,相熟的、关系好的自个扎成堆,没多久就安顿好了。
郑晴和韩花花一左一右的偎着陈王氏去了给陈老实夫妇准备的房间。也不知道她们在屋里说了些什么话,等到三人出来,郑晴和韩花花一左一右的挂在陈王氏胳膊上,好象恋娘的女孩儿似的。陈王氏一脸的欢喜,左一个闺女,右一个闺女,叫得好不亲热,好象是她的亲闺女似的,看得陈再荣眼热。
朴实勤快,不偷奸耍猾是乡下人的品德,雇工们略一休息,不用陈晚荣指派,自动去打理院子,整理花草树木,清理败叶。有了他们的加入,这进度就快多了,到天黑时,没有全好,也快差不多了。
香料这事得赶在头里才行,陈晚荣把几个年青女子交给郑晴了,由她带着去配香料。陈晚荣和陈老实,还有几个木匠合计木材、漆的问题,他们是行家,对这事陈晚荣真不在行,听听他们的有益处,兼听则明嘛。
虚心总是有回报的,让陈晚荣没有想到的是,一个叫王中则的木匠在这方面特有研究,哪种木材好雕花,哪种木材不好雕,他如数家珍般道来,让陈晚荣很服气。
一向自以为木活不错的陈老实都对这王木匠挺服气,王中则一说完,陈老实不无得意的道:“我对王师傅这么了解,知道你手艺好,才把你请来。”明里是在居功,言外之意是在赞王中则的技术不错。
以前和陈老实可以哥俩好,现在他是东家的老爹,不能再象以前那般说笑了,王中则忙拍陈老实的马屁:“这都是陈师傅看在乡邻乡亲的薄面上,赏我一口饭吃。”
赏是唐朝东家的常用语,东家是说得趾高气扬,就是听起来有点扎耳,陈晚荣笑着提醒道:“王师傅,以后不要说赏了,你是我请来的。你们干活,我自然是要给你们工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王师傅,我对这木材所知不多,你跟我走一趟,我们去买些木材回来。”
“一切听东家的!”王中则自是无异义。
陈晚荣当下带着王中则去买木材,有这个行家在就是省事,木材好不好用,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让陈晚荣非常服气。让陈晚荣意外的是,他对刷漆很在行,又在他指点下,买了些漆回来。
在香皂盒子上刷漆,是一门精细活儿,说是艺术也不为过,陈晚荣对唐朝的漆所知不多,要是没有这么一个行家,给人蒙了也有可能。有了他,还真省心。
随着送木材的车回来,一进院子只见十几个樵夫站在院子里,面前放着大捆小捆的柴禾,陈再荣忙着过称。唐朝没人用煤、没有电,只能用柴禾了,只是我没有说,是谁安排的?陈晚荣不由自主的朝和陈王氏并肩站在屋檐下的郑晴望去,除了她没有别人。
雇工们不用吩咐,主动过来搬木材,七手八脚的搬到屋里去放着。陈晚荣四处查看一番,出去这趟功夫,进展不小,瓦缸已经洗干净了,可以用了。
郑府的佣人正在忙着砌灶台,十几个灶台要花费很多功夫,雇工们不会砌灶台的帮着打下手,会砌的忙着砌。抬头瞧瞧天色,日头偏西了,天快黑了,今天顶多能砌出五六个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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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陈晚荣意外的是,不论是雇工也好,还是郑府佣人,他们的热情不减,吃过晚饭,打着火把接着干,用他们的话来说,不砌好不睡觉了。
陈晚荣不是“扒皮”,哪会要他们没日没夜的干活,劝他们去休息,却遭到一致拒绝。雇工的回答很干脆“东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做点事,过得充实点”。
郑府佣人的回答更有意思“陈公子,我们不是没有帮别家干过事,只是哪有您这样把我们当个人看的,好酒好肉吃着不说,还和我们称兄道弟,没有一点架子。除了老爷、小姐,还没人这么瞧得起我们。”
想起郑晴说的郑建秋当年正是赤诚待人,换得佣人的真心,这才起死回生,重建家业。他们在郑建秋的影响下,非常真诚,自己一时过意不去,这才好酒好菜侍候着,没想到居然换得他们如此相报。
话都到这份上了,陈晚荣还能说什么,只能由得他们了。陈晚荣捋起袖子也来帮忙,陈再荣,陈老实夫妇,最后连郑晴也加入进来打下手,一直忙到夜半方才砌好。
在灶台里扔些柴禾点燃,到了明天早上就会经烘干了,就可以用了。吃过宵夜,这才各自就寝。郑晴仍是没有回去,和韩花花腻在一起。
陈晚荣虽然很累,一想到明天就可以开工了,这是平生头一遭做上老板,尽管这是唐朝的作坊,不能和现代企业相比,毕竟是自己奋斗得到的,由不得兴奋莫铭,老是睡不着。只在床上迷糊了一阵,天就亮了,兴奋之情不减,早早起床。
都知道昨天把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了,不用陈晚荣说,这些朴实的乡下人早早起床待命。今天完全可以试产,要生产的话首先要做的就是把火碱溶液配出来,陈晚荣带着欧中、肖尚荣几个小伙子把石灰砸碎,放进瓦缸,等其不再喷溅水花,再把纯碱倒下去,搅拌均匀,这事就算做好了。
花的时间也不短,等他们弄好,陈王氏和郑晴指挥人手把早饭也做好了。马上就要生产了,陈晚荣更是兴奋,胡乱吃了点,指挥人手把油搬出来,准备过滤。
陈再荣溜完青花,吃过早饭,背着书包就要去县馆:“哥,我走了,你慢点。”昨天没有去县馆,今天是非去不可了。
“知道啦!你要多用功。”陈晚荣勉励他。
“请问,你找谁?”肖尚荣的声音响起,语带惊奇,好象遇到阳生人生似的。
一个厚重的男子声音响起:“我找陈再荣!”
陈晚荣一听,只觉这声音耳熟得紧,好象在哪里听过,向陈再荣瞧去,陈再荣也在打量他,眼里满是疑惑之色,和他的想法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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