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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李玉华在蓝太后那里得到的消息,穆安之又是正管刑部,问一问当年程家的案子再容易不过。
不论郑郎中还是许郎中都在刑部多年。
案子还是郑郎中知道的更清楚,“下官记得曾在刑部卷宗中看到过程家案的记录,程家当年掌玄甲卫,因先帝遇刺一事,当年负责先帝护卫的就是玄甲卫,程家因此被问罪,当时判的抄家,家里几个男丁都有案子在身,男丁多是或斩或流,有些女眷也涉案其中,依律判的。”
也就郑郎中这种素来不大会看上官脸色的人才能说的这样坦荡直率,穆安之点点头,没再多说。
这事由此揭过,穆安之与林程的交集也仅止于此。
原本穆安之也是这样认为。
穆宣帝给嘉悦公主赐婚后,宫里自钦天监测算吉日起,开始筹备嘉悦公主的亲事。一月后便是蓝太后的千秋,李玉华在准备给蓝太后的寿礼,穆安之也开始接手蜀地私盐案的差使。
李玉华从永寿客回自己别院,梅典簿小跑过来回禀,“严管事上午就来了,娘娘,给咱家运棉花的车队被人挡在官道上。”
“怎么回事,你在府里没过去看看?”李玉华脚步一顿,看向梅典簿。
梅典簿哭丧个脸,指指自己已经消肿还能看出淡淡掌印的右脸,“小的倒是去了,把路的禁卫军十分霸道,不等小人把话说完,一巴掌就把小人打的半晕,棉车也叫他们扣下了。”
李玉华当下就黑了脸,问他,“你没说自己是三皇子府的属官?”
“小的说了。那扣车的是禁卫军六品校尉,比小的高四阶。”梅典簿道,“咱们跟棉户签的契约是由他们运棉到咱们作坊,他们也是没法子才找了严管事,严管事过去商量不成才来的府里,小的原想着疏通一二,不想禁卫军十分霸道。小的实在没法子,娘娘看是否等殿下回来写个手令。”
梅典簿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通,李玉华道,“让严琳过来见我。”
梅典簿便颠颠儿的下去传话了。
严琳现在给李玉华管着郊外作坊,十分得力能干。公允而论,比梅典簿都要精明厉害,既是严琳都处理不了,想来必极难缠的事。
李玉华换了身樱桃红的家常衣衫,严琳过来后福了一福,李玉华指了指一畔的椅子,“坐下说。”
前因后果与梅典簿说的相仿,严琳蹙眉道,“咱们的作坊是在郊外,平时不过巡城司每天出城零星检查,他们都拿钱打点过,一向顺遂。今年陛下在行宫避暑,官道上多了禁卫军巡逻,对来往商家虽严格了些,也没太离谱,就是咱们的运棉商队,上次打点了些银钱,这次打点都不成,把棉车给扣了。”
李玉华道,“到帝都做生意的,大小都有些背景。等闲要杯茶钱还罢了,这是谁家愣头青二五眼?”
“我打听过,是林大将军的内侄儿兼女婿,姓赵,单名一个丛字。”严琳已是将人打听清楚。
李玉华问,“现在送棉花过来的棉户怎么着呢?”
“我暂且将他们安置到了庄子上。”严琳道,“这是头一茬的新棉花,后头还有运棉车过来,我派了个管事过去,且让他们等一等。也不要急,咱们当初即签了契约,一定会收他们的棉花。”
李玉华想了想,“对别的商家都没这样,独针对咱家的运棉车,可见就是冲着咱家来的。”
“我也这样想。”严琳道,“我把近年来的生意往来都想了几遍,从没与禁卫军的人结过梁子。这事来的急,而且这是林大将军的女婿,我怕这人只是借运棉车发作,另有旁的意图,不敢耽搁,先过来回禀娘娘一声。”
李玉华问,“作坊里的棉花还供得上么?”
“去岁的棉花还有一些,不过,咱们新织机已造出来了,原打算今年增添人手,要不再缓一缓。”
“招人手的事不用缓。我寻殿下商量商量,棉车的事多则三五日,必然有信儿。”
李玉华琢磨着三哥的事她都知道,自家跟姓赵的也没什么冤仇,跟林家更是不相干。李玉华也不急,她家三哥堂堂皇子,现在正当重用,还怕姓赵的这六品官儿不成!
穆安之回来的也不晚,伴驾御前不比在帝都衙门,落衙有时辰管着,只要御前无事,就能早些回来。
用饭的时节,李玉华跟穆安之说了这事,还问穆安之,“三哥你认不认得这姓赵的?”
“官儿太小,亦无才名,出身不显,不知道。”别看穆安之在穆宣帝那里不受宠爱,但能叫他知道的,起码也得是赵长史那种档次的,像这位禁卫六品赵校尉,还不入穆安之的眼。
穆安之道,“这事交给我。”
李玉华连忙打听,“三哥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要咱家的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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