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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吹起,让人感到一丝寒意。
南宫清泉只是在一块礁石后盘膝而坐,她心思单纯如白纸,她没有烦恼。
赵辰将刘轩和程刚放到了另一块礁石后,让他们少吹一点风。
刘轩与程刚的伤势不轻,只怕他们是受不了这样的风吹。
刘轩也想明白了,先前赵辰对王锋说的话,为的只是麻痹对方而已。
程刚苦笑道:“自从服了噬心蛊,我就想,只怕我要死在他乡了。但我想不到的是,会死得这样窝囊。”
刘轩受伤较早,他的情绪也不稳,听到程刚这样说,他立刻激动起来:“如果还能选择,当初我说什么也不要参加这狗屁考核。”
“那是为什么?”赵辰问。
反正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刘轩道:“因为我爷爷,因为我父亲,他们都希望我可以进神谷,我无从选择,也从无反抗,似乎我一生下来,便是为了这条路子而存在的。如果我不来参加一趟,那我连家也不要回了,他们也不会认我这个不孝子孙。”
赵辰恍然,事实上,许多的考生,与刘轩的遭遇也大多雷同。
他们并不是自己想要,只是为着父辈的期望,不得不过来拼。因为他们是父辈生命的延续,上一代人完成不了的愿望,只有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
严格地说,他们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活。
赵辰沉吟一会,他看向了程刚,问道:“程兄,你呢?”
程刚以椰树叶为枕,他目光直直地看着天空,看着满天的星光,他悠悠道:“我的家在辽东,辽东的黑龙王,是我的义父。像我这样的干儿子,义父一共收养了二十七名。前来参赛的有四个,现在只有我还有口气。义父希望我们可以打进神谷,成为神谷外门弟子,对于程家来说,自有莫大的好处。”
“现在看来,只怕我们都让义父失望了,他的一番心血完全白费了。所以,我们的命也早不是自己的,来都来了,不拼上一条命,都不好意思再回去。”说完,程刚轻轻叹了一口气。
赵辰道:“他收养你们,只怕也是看中你们的练武资质,你们以死报之,已经很是了不起。”
同时赵辰也很是好奇,不知道这个黑龙王是什么样的存在,居然可以让他的干儿子们为他拼生拼死。
程刚悠悠道:“也许吧。”他又反问道,“赵辰,你呢?”
赵辰被他问得一怔,一时间,他不知道要怎么说,或者说是从何说起。
他何尝又不是背负了别人的期望而来?
不管是任佳颖,还是陈冲,抑或是南宫老爷子,他们都是对自己有着各自的期望。
自己想要保护亲人,他没有别的路走,唯一的路,便是加入神谷。不然,他纵然可以保得自己周全,但是身边的人,他却完全无能为力。
再者,赵辰早就知道,身为天选之子,又岂能惧怕挫折?
程刚又道:“我第一次看到你,就发现你很不一样,你的道场完全异于别人,我想,你也是受过很多挫折,才走到这一步的吧。”
赵辰沉吟道:“我以前是雇佣兵,后来不做了,再后来,为了守护亲人,得罪了人,不得不来参加这神谷的考核。我出身卑微,但是我的妻子却出身显赫。说白了,我们都是命运的棋子,身不由己。”
程刚苦笑道:“我们都是为着别人的梦,拼着自己的命。可笑,可悲又可怜。”
赵辰淡淡道:“人生一世,总是要拼命的。自己的梦也好,别人的梦也好,说到底,都是肩上扛的担子,甜蜜的负担,就是死,也坦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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