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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大名鼎鼎不随便的杨先生堵在了陶年的房门口,用他那高大威猛的身躯挡住了门把手。
就差临门一脚,一人一狗无法进入房间。
Mudi不在乎,还没有到点睡觉,它又去杨则惟的房间闻门缝。
陶年知道无路可逃,不得不“迎难而上”。
“精神损失费已经结账,杨先生要我现在结算皮鞋的金额吗?”
杨先生一向好说话:“不急。”
他微微一笑:“还有一件事还有没有算账。”
陶年眉头微锁,听见杨则惟说:“今晚我救了你的狗一命。”
没有杨则惟,mudi未必会受伤,它虽长得胖,胜在灵活,霍启楠的那一脚mudi有机会可以避开。
有机会说明不是百分百,因为有杨则惟的阻止,mudi才没有受伤。
陶年油盐不进,不想同他有过多私下往来:“多谢杨先生,上岸之后我会诚心诚意送上答谢礼。”
他不在乎再少一瓶酒。
杨则惟分得清:“谁欠的谁来还。”
Mudi一只狗要怎么还。
这时候杨则惟又想起来欠他人情的是一只狗。
“宠物不会还人情,不是还有主人吗。”杨则惟一副认真,“是吧,主人。”
*
这两天的天气算得上风平浪静,巨轮在海上漂泊,数人借着酒精的作用,丝毫没有感到起伏,这沉睡效果也有欢愉过后得到的满足。
陶年不知道是因为这个房间还有另一个生物存在,还是因为没有吃药,平躺在床上亲身体验那飘荡起伏,在昏暗中灵魂脱离,整个房间伴随着时大时小的打呼声。
陶年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
万籁俱静,在陶年耳边忽然出现那句“晚安”。
在门外,陶年没有给杨则惟准确地回复,杨则惟的步步紧逼,始终没有让陶年产生一丁点上船是一个错误决定的想法。
杨则惟背靠房门,抬手拉着牵引绳用力一扯,陶年不受控制往前走了几步,两人相隔一指距离,脱离正常社交距离,暧昧又危险。
陶年垂眸不去看杨则惟,他望着眼前白衬衫的纽扣越来越近。
两人鼻息相融,杨则惟像个被强迫者,居于下方。
空荡的长廊,两人之间在小小的门板前形成了密不透风的玻璃房,两人之间无法言说的微妙,一个逼近,一个无法后退。
杨则惟偏头伏在陶年耳边,温柔且平和地说:“晚安。”
陶年拽紧了牵引绳,动作细微不易察觉。
没有任何肢体接触,也没有任何越矩,杨则惟说到做到,遵守陶年定义的相亲对象界线。
杨则惟离开,陶年面对一扇房门。
药物会产生依赖导致上瘾,可对陶年来说,让他上瘾的不是药物,而是一切的不真实。
上船前一天,程添来港对他进行面诊,陶年隐瞒了他出现幻觉的事情,过程进行得十分顺利。
程添心理学研究生毕业,这些年来为了提升自己重新拾书本考取博士,他手上有不少案例接受数年医治,到了某些时段讳疾忌医,因为承受不住对药品的依赖还有所产生的副作用。
程添不止一次说过陶年积极治疗,随着发病的次数越来越少,稳定到一定时间,身体和情绪达到一个平衡,不说治愈,至少不会影响正常生活。
陶年现在已经达到了这个平衡,程添在那天再次提起杨则惟的名字,对方十分平静向他坦白船上有杨则惟。
程添一直以来都觉得导致陶年心理疾病病发的因素改变了,十年前是因为家庭原因,如今是因为杨则惟,当然,这只是他的不确定的猜测。
“你没答应上船之前就知道杨则惟会出席?”
陶年点头:“知道。”
这个回答又否定了程添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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