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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佐带着好奇,进来后四下打量,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先生最近整修过屋舍?感觉比上次来的时候更加气派了。」张佐看着琉璃窗户和瓦片,房间里亮堂堂,不由发出疑问。
唐寅叹道:「最近让人整理了一下,不过是更换了透明的瓦片罢了。」
说只是换瓦片,但其实修整过的地方很多,张佐怎么可能看不出其中巨大的变化?
此时唐寅已经回过味来,自己这辈子回苏州种桃花的愿望看来难以实现,于是便专心留在京
城关起门过他的小日子。
而且最近唐寅准备过继个孩子到膝下……从他兄弟那里过继,唐家现在已把唐寅当成是家族中兴的标志,谁家孩子能过继到唐寅名下,那简直是无上的荣光。
但其实唐寅兄弟几人的子嗣都很单薄。
唐寅既打算在京师长期住下去,当然要把京城的院子好好翻修一番,正好手头有一大笔钱。
文人一向对于居所的环境很看重,尤其像唐寅这样自诩清高的名人。
二人闲聊半晌。
唐寅又唉声叹气:「最近见了不少人,他们对于朝中事多有见地,奈何离陛下的需要,还差得很远。其中多是举人或不得志的进士,朝中臣僚也有来拜见的,但谈论的内容多涉及表面,并未深入。」
张佐道:「先生辛苦了。」
唐寅皱眉:「张公公难道不是为此事而来?」
张佐笑了笑,当即把朱浩最近说要闭关只是和盘托出。
唐寅道:「敬道做事,一向喜欢藏着掖着,总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也不知他脑子里在琢磨什么。」
「先生也不知?」
张佐一脸着急。
先前朱四已问过他,朱浩最近在做什么。
张佐和诧异,朱浩跟皇帝请休,在家里躲着不出来,一下就是十天,不会在鼓捣什么大杀器吧?
问朱浩又不肯说,皇帝现在也想问,他拿不出答案只好来向唐寅求教。
唐寅突然想起什么,道:「我记得敬道说过,他的设想,是让杨阁老今年退下去吧?」
「呃……好像是如此。」张佐道。
唐寅道:「那可能于此有关,不然他行事一向都有分寸,为何此番要故意给自己找麻烦?一介翰林,在府上一休就是一旬,总会有人过问……我估摸着他再出来,有可能会闹出什么事端。」
张佐摇头苦笑:「希望如此。」
……
……
二月底。
会试结果终于出来。
又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孙孺和公孙衣这次都没回京城参加会试,他们已铁了心要等着朝廷放官,对他们而言,早早就放弃了对科举的追求,也是有了一点功名利禄后,心飘了。
对于曾名义上做过他老师的公孙衣,朱浩管不着,但对于弟子孙孺,朱浩同意让其不再考。
孙孺最近学问退步明显,加上人好逸恶劳,这样的人若考中进士,或真会成为他朱浩的累赘,别人会觉得,这次的会试存在猫腻。
不出意外,杨廷和的儿子杨惇考取了贡士,只是排名相对靠后,显得很不起眼。
即便这样,京师的人也开始议论纷纷,觉得杨惇能中贡士,可能跟他爹庇护有关。
「……你们不知道吧?那杨家二公子,就是个窝囊废,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考试前两天,我还看到他在酒肆耍酒疯呢。」
「我见过他在教坊司与人争风吃醋,借着他老爹的名头以势压人,影响很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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