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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还没人攻上来,他皱着眉催促程明珠,“趁还没人发现,你快走,等事情结束了我再去找你——”
程明珠却留在原地没动。
她说道:“既不是你,那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有本事,胆敢来找我的晦气。”
说话间,她留在后厨的后手已然发动。
先前那个跟她说话的后厨帮工原本正蹲在木盆前洗菜,整个人忽然一僵,身体抽搐了起来,瞳孔也开始翻白。
前头的混乱没有传到后厨,众人依旧忙得热火朝天,无人在意这个角落。
等到他身上的抽搐结束,人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四肢僵直地走向关着一大堆蛇的笼子。
蛇类的竖瞳与他灰白的眼睛对视。
他抬手,缓缓伸向了笼子的门锁。
……
水潭上空,天地元气所化形的麒麟咆哮挣扎。
与其说是周围的暴风扰乱了朝着这里汇聚过来的元气,不如说是麒麟的挣扎生出了这团风暴。
无数气流攀附上了它的身体,像蛇一样吞缠着它夺运。
哪怕陈松意知道自己此刻正身在登辉楼中,而不是在这里,也能身临其境的体会到麒麟的暴怒。
连接天地的暴风将水潭周围的草木连根拔起,甚至陈父立在水塘边上的先人墓碑都要被摧折。
天空中一声霹雳巨响,雷光从云中打了下来,击在水潭边上的一棵树上,顿时燃起了火。
糟了!陈松意目光落在燃烧起来的树上,心中叫了一声糟。
风水格局的形成自然不是依靠某种因素,周围的一草一木改变都可能有破局的危险。
如今天降雷火,就是在汇集气运的深潭上打开了一个缺口,元气瞬间从那个缺口泄了出来。
原本挣扎的麒麟力气顿时变小了,那些争夺它气运的蛇顺势而上,在它身上重重地咬下一块肉。
如果陈松意此刻真的在那里,说不定真的能够听到麒麟怒吼。
她一见到这一幕,便知道哪怕自己在这里解了术,那边也已经被毁了,兄长依旧会继续垂危。
刘氏已经倒了,接替她的这人用的术看上去比她还要厉害。
然而自己还没有抓住程明珠,分身乏术,既离不得这里,也不能赶回去。
就在情势僵持,她不知该怎么做的时候,水潭边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他就站在她的对面,衣角仿佛还带着白色的雾气,站在风暴中朦胧不清。
可陈松意立刻就意识到他是谁。
上一次在白雾中见到他的时候,他还在马车里,她看不清他的形影,看不见他的脸,只能感觉到他是可以破术的人。
这一次,也是如此。
他步行至此,看了一眼烧焦的树跟从草木间弥漫开去的雷火,就伸手拿出了一只酒壶。
隔着白雾又隔着风暴,陈松意看不真切他的神情,只看他的动作中,都感到一种玄之又玄的气机牵动。
他取下壶盖,在其中倒入了酒,然后信手往天上一泼。
霎时间,天地间就响起了细密的雨声。
先势小,后变大。
伴随着云间滚动的惊雷,雨水冲刷向地面。
在漕帮总舵,陈松意“作法”召集来的风雨,不过是她算出来的。
她开坛做法,也只是为了鼓舞士气而装腔作势。
但潭边人召来的雨却跟她不一样。
这道雨完全是在天地间凭空生成,施术者的术法神妙,不知高过她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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