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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明珠已死,速去院子,取刘氏房中箱笼。
“切记封箱,你亲自保管,不要开启。”
“等我回来。”
落款是“陈”。
将这布条来回看了几遍,风珉脸上紧绷的线条终于松弛了下来。
她写下留言的时候神志清醒,笔触有力,应当没有受伤。
就在这时,桥下也传来了声音:“找到了!蛊女的尸首在这里!”
知道陈松意没事,风珉一改先前的沉重,将布条一收,对护卫们点头:“下去看看。”
月下的乡道上,一人一骑正朝着陈家村飞驰而去。
陈松意在镇上车马行找了匹马,留下银子,骑上它就连夜往水潭的方向去。
这匹马已经很老了,也很瘦,被关在一个单独的马厩,许久没有出来跑过。
但它驮着少女,依然跑得很快,仿佛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这样全力奔跑。
从明月高悬一直跑到天边泛白,在第一丝曙光照下来的时候,陈松意终于看到了水潭。
水潭上的雾气还没有散去,周围依然是她昨天看到的风暴摧残过的样子。
天生异象,就算是陈家村最大胆的人,也没有敢在夜里过来一探。
她下了马,摸了摸这匹跑得气喘吁吁、精疲力尽的老马,让它在旁边吃草,然后自己走向了潭边。
深潭上,无形的气流还在缓缓地聚集过来。
白雾中,麒麟还在。
昨夜那些缠绕在它身上争夺气运的蛇已经消失了,被打开的缺口也补上了。
这只由无形的元气凝聚成的神物仿佛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陈松意走近,感到了心绪平和。
不过,她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
她转头朝着周围看去,寻找着自己的目标,终于在对面的一棵树下发现了对方的身影。
他坐在一块大石上,衣角仿佛都还在雾气中,整个人跟这个灵韵聚集的深潭相得益彰。
他仿佛是这里的水灵化形而生,昨夜出手跟陈松意隔空合破了术,不过是深潭的反击。
但陈松意知道,并不是这样。
她深吸一口气,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越是走近,看得越清。
树下的人闭着眼,他的酒壶还放在身边,表面凝结着水露。
陈松意停步,他也正好睁眼。
两人之间弥漫的雾气正好被一阵从湖面上起的风吹散,眼中各自映出对方的影子。
只一眼,容镜便知道,自己特意绕路来这里,要等的人就是她。
眼前的少女一夜救人、连战又赶路,风尘仆仆,形容也有几分憔悴。
她身上的道袍不合身,头发也只是凌乱束起,在他看她的时候,她也在审视他。
容镜见她的眉眼跟昨日收留他们在家中的陈娘子相似,气质却完全不同。
江南女子柔婉的眼睛生在她的脸上,也透着不屈跟坚毅。
容镜主动开口:“我从下山以来,便一路马车出行,未露行迹。”
听见他的声音,没有想到他会主动开口,陈松意愣了一下,然后捕捉到了这句话里的两个关键词。
下山,马车。
后者表明了他的身份,他就是陈
松意看到的那辆马车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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