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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裴云升,他就是不满意自己的名次,在京城留了年,打算再考一回。
谢长卿摇了摇头:“书院的荣光从不系于我一人,也不是以一两次春闱的结果来评判。”
风珉没说什么,只是在心中嘲道:奈何这道理旁人不懂。
他在来的时候,就听到了城中的流言四起。
明日才是真正放榜,今天却已经有人大肆宣扬横渠书院在春闱里折戟,第一不再是第一。
眼下见谢长卿本人不在意这种事,也不在意惜败于陈寄羽,他就能提起另一件事了。
风珉猿臂轻舒,探身给谢长卿倒酒,然后说道:“其实当初松意离开京城,是我送她回去的。”
这是风珉第一次说起他跟陈松意相熟的过程。
谢长卿等他斟满自己的酒杯,却没有再喝,而是听起了他的话。
“我一开始答应帮她这个忙,一是觉得待在京城无聊,二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风珉说着,见好友似是有些疑惑,于是解释道,“毕竟那时她还是你的未婚妻。”
只是没想到,走到半路陈松意就给他写了退婚的信,还托自己帮她送回了京城。
可以说,是他亲手促成了他们婚约的解除,风珉至今引以为憾。
他放下了酒壶,单刀直入:“我还是觉得你们很合适。现在你也考取功名了,有没有可能,你们俩能缘分再续?”
“原来前面说这么多,只是为了铺垫这一句。”谢长卿道,他说完微微地笑了一笑,这点浅笑令他这张冠绝京城的面孔更加俊美。
可惜,他说出的话却不像他的脸那样叫人舒心。
风珉听他说道,“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为什么?”
风珉果然很失望。
谢长卿沉吟了片刻,认真地思考着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隔了许久,他才道:“当初祖母为我和她定下婚约的时候,我对她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直到这次她回京城以后,我才感到真正看清了她。”
尤其是在西郊道观她出手救人,还有知道她在江南案中所起到的关键性作用,都令谢长卿夜里挑灯看书的时候难得走神,思索着曾经跟自己有婚约的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他最终得出了自己的看法,“她确实是我见过最特别、最好的女子,心怀山河,胆识过人。而也正因为如此,她不可能为了某一个人停下脚步。”
她心里没有多少位置留给儿女情长。
这一点跟谢长卿很相似。
“我身上或许有让她欣赏的特质,但她对我没有男女之情。”
风珉听他如此笃定,本想说“你怎么这么清楚她就没有”。
可是一想到面前的人从小到大就跟自己相反,他最熟悉的就是旁人的爱慕。
身处在这样的目光包围中,对谁喜欢他、谁不喜欢他,谢长卿只消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既然都这样说了,那就一定是真的。
风珉大失所望,不由得喝了一杯酒。
谢长卿见他这般,反过来安慰道:“如果婚事会成为枷锁,那不去提才是对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酒壶,给好友斟酒,“何况你说得对,这一阶段结束,我也该进入下一个阶段了,我也暂时不打算考虑婚事。”
如果他真的要和什么人定亲,那打算相争的人肯定会迟迟分不出高下。
他在京城已经留得够久了,他不希望再被这件事给绊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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