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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白……
是我听过的所有赞美里,最无耻的一个!
我揪紧衣服的手在不停地颤抖,身子瑟缩到真皮座椅的一角,紧依着车门。他仍然注视着我,不眨眼地注视着。
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我感觉自己正在被他用语言和眼神一点一点地剥光,一分一分地侵犯。我不知道别的女人遭遇这种情况会不会羞愤得狠狠甩他一个耳光,然后开门下车,从今往后跟他彻底绝交,但我竟然没那么羞愤,只是有点害怕,有点惶惶无措,还有……身体内蹿起了一簇小小的火苗,慢慢温热了我被雨水淋过的身体,蔓延过四肢百骸,烧烫了我全身的肌肤。
这种感觉我从未有过,很舒服,每一根神经都被特殊的痛感刺激着。
情歌在一遍遍循环:“我不在乎你变什么,我要成为你黑暗里那道光,要带着你,远离沙漠的孤单。”
他的手伸向我,拉住我披在身上的外衣,我大惊失色,正欲反抗,他却细心地把衣服整理平整,将衣摆盖在我的大腿上,然后揉揉我的湿发。他笑了,不是坏坏的笑,是那种透着阳光味道的温和的笑。
我乱了,整个身心被搅得乱作一团。
我不知道车子什么时候驶进了学校,叶正宸为我打开车门,我才想起身在何处。大雨里,我和叶正宸撑着他的衣服遮住雨,一路小跑进电梯。一见电梯里的秦雪,我不禁退后一步,刻意与身边的叶正宸拉开点距离。
电梯徐徐上行,我整理好纷杂的情绪,主动和秦雪打招呼:“这么晚才回来?”
“嗯,在自习室写报告了。”秦雪看了一眼我身上的衣服,又看看我身边的叶正宸,“你们也刚回来?”
“你们”两个字她咬得很重。
“我和朋友去唱卡拉OK,刚回来。”
“哦。”
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了,叶正宸拥着我走出电梯。我悄悄回头看了一眼,秦雪在看着叶正宸,眼中闪着水光。我以为她早已走出了分手的伤痛,原来她还没有。
我又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要忘记他,真的那么难吗?
心神恍惚回到公寓,我脱下被雨水淋湿的衣服,躺在浴盆里,热水漫过身体,湮没了我体内的悸动。我闭上眼睛,清晰地听见隔壁循环播放的音乐——那首意味深长的《爱》,心绪又开始悸动。
我一遍遍提醒自己:叶正宸只当我是妹妹,我也只当他是兄长,我们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然后,我按住心口,那里传来一阵深切的痛感,很疼,很疼。
我以前不明白秦雪为什么明知道叶正宸是什么样的男人还会爱上他,现在我懂了:有些人,不管他曾伤害过多少女人,他就是能让你爱得死心塌地,义无反顾。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多久,我不知不觉睡着了,竟做了个难得的美梦。
梦里,空气夹杂着青草的芳香,我穿着白色的婚纱走向一身墨绿色军装的男人,他牵起我的手。我努力仰头,想看清对方的脸,天边突然传来沉重的撞击声,把我从美梦中惊醒。
我擦擦嘴角的口水,听见墙壁又传来两声敲击声。
敲墙是我的习惯,因为懒,我平时有事总喜欢用敲墙来传递信息。
一声:饭好了,过来吃饭。
两声:有点事需要你帮忙,方便的话过来一趟。
三声:有“小强”,救命!
四声或者四声以上:对不起!本人在钉钉子。
某人一大清早叫“救命”,该不是遇到什么事吧?
一想到他的伤,我骤然清醒,连衣服都没换,穿着睡衣冲进隔壁房间。一进门,只见叶正宸半倚着墙壁站着,帅气的面孔在米白色的休闲衣裤的衬托下格外清爽,有种晨风拂过的感觉,似乎还带着薄荷的清香。
我本来就急得上气不接下气,又看见让人血脉贲张的帅哥,差点被憋死。我使劲儿拍拍胸口,喘过气来,否则一大清早被帅哥惊艳死,我也死得太冤了。
“这么急……找,我什么事?”
“我的冰箱里怎么塞得这么满,我想放几瓶啤酒进去都不行。”
我气得又是一口气没喘上来,憋了好半天才说出话:“你十万火急就为这个?叶大少爷,你难道不知道把东西拿出来,就能把水放进去?再说了,你的伤还没有痊愈,为什么要在冰箱里放啤酒?”
“我……我说过我很急吗?”
“你明明敲了三声。”
“哦。”某人面带微笑告诉我,“我怕你听不见。”
“……”我要吐血了。
“你快点帮我把这些东西都处理了,我看着烦。”
我深呼吸,对自己说:算了,我一个未来的医生何必跟个病人一般见识。如是数次,愤懑的情绪才算平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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