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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杨大夫一走,段老夫人立刻对良辰道:“去正院里说一声,等国公夫人回来,叫她立刻过来。”
良辰领命而去,段老夫人这才看向盼盼,淡淡道:“给她搬张小杌子来。”
小杌子搬来,盼盼哪里敢坐下,扑通一声跪下来连连磕头:“老夫人,求您开恩,婢子不是有意的……”
段老夫人挑眉:“不是有意的?那你怎么会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老太太非常恼怒。
长孙还未成亲,通房就有了身孕,这是天大的丑事。可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三个月,想到要落胎又哪里忍心,偏偏这孩子留不得,只要这么一想,就觉得造孽。
盼盼连连磕头:“老夫人,婢子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每次都是按时喝避子汤的,等婢子察觉有了身孕,已经两个来月了。”
她说着抬起头来,一双眸子盈盈动人:“老夫人,婢子只要一想到那孩子在我肚子里安安静静呆了两个月,又怎么舍得杀了他呢,他是世子的儿子,您的重孙子啊。”
段老夫人一阵心痛,闭了闭眼,疲惫地道:“赏心、乐事,你们带她去隔间歇着。”
室内安静下来,段老夫人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
陶氏刚一回府,就听丫鬟禀告说段老夫人喊她过去,匆匆换过衣裳,压下心头疑惑赶了过去。
听完了段老夫人讲诉,陶氏摇摇欲坠:“老夫人,此话当真?”
段老夫人叹气:“已经叫杨大夫把过脉,确实有了三个来月身孕无疑。”
“这不应该啊,不是喝着避子汤吗?”
“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已经叫专门给她熬避子汤的婆子过来问了,那婆子说次次都按时端给她喝了。”
“那岂不是天意?”陶氏喃喃道。
段老夫人深深看她一眼:“你的意思,要留下那孩子?”
陶氏哪里敢说这种话,忍着惋惜道:“怎么能留下呢,规矩的人家哪有让庶子生在前头的,就怪……就怪那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吧。”
这话一出,婆媳二人相对无言。
陶氏只有韩止一个儿子,本来就太单薄,从私心来讲,谁舍得把这个孩子弄掉,但有的事情,就是再舍不得,也不得不做。
陶氏咬了牙,恼道:“都是止儿那个孽子,惹出这样的麻烦来!”
段老夫人扫陶氏一眼,心道若不是你给止儿挑了这么一个妖精似的通房,房事少一些,哪里会让通房有了身孕!
“这也怪不得止儿,喝着避子汤还有身孕,是谁都没法子的事。”段老夫人顿了一下,叮嘱道,“这个事情干脆就不必告诉止儿了,免得他闹腾。今日就把那孩子落下来吧,随后找个由头打发盼盼出去。”
“嗯。”
婆媳二人商量好,吩咐良辰去杨大夫那里端来一碗汤药,送进了隔间。
正在这时,门口急匆匆进来一个人:“外祖母,程微呢?”
韩止追在那人身后,一见祖母和母亲神情诧异,忙解释道:“祖母,母亲,容昕他非要跟过来找微表妹,我拦都拦不住——”
容昕穿了一身鲜亮的紫袍,颇有几分盛气凌人的架势,一进来就拉着段老夫人的手不放:“外祖母,程微没在您这儿啊?”
段老夫人刚稳定心神要说话,隔间猛然冲出一个人来。
“世子,求您救救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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