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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到无线电城冰场溜冰去吧!”
她出的总是这一类的主意。
“到无线电城冰场上去溜冰?你是说马上就去?”
“去溜那么个把钟头。你想不想去?你要是不想去的话——”“我没说我不想去”我说。“我当然去。要是你想去的话。”
“你真是这个意思吗?要不是这个意思就别这么说。我是说去也好不去也好我都无所谓。”
她会无所谓才怪哩。
“你可以租到那种可爱的小溜冰裙”老萨丽说。“琴妮特。古尔兹上星期就租了一条。”
这就是她急于要去溜冰的原因。她想看看自己穿着那种只遮住屁股的短裙时的样子。
我们于是去了他们给了我们冰鞋以后还给了萨丽一条只遮住屁股的蓝色短裙。她穿上以后倒是真***好看。我得承认这一点。你也别以为她自己不知道。她老是走在我前头好让我看看她的小屁股有多漂亮。那屁股看去也的确漂亮。我得承认这一点。
可是好笑的是整个混帐冰场上就数我们两个溜得最糟。我是说最槽。而冰场上也有几个溜得真正棒的。老萨丽的脚脖子一个劲儿往里弯差点儿都碰到了冰上。这不仅看上去难看得要命恐怕也疼得要命。我自己很有这个体会。我的脚脖子疼得都要了我的命。我们的样子大概很值得一看。更糟糕的是至少有那么一两百人没事可做都站在那儿伸长了脖子看热闹看每个人摔倒了又爬起来。
“你想不想进去找张桌子喝点儿什么?”我最后对她说。
“你今天一天就是这个主意想得最妙”她说。
她简直是在跟自己拼命。真是太残忍了。我倒真有点儿替她难受。
我们脱下了我们的混帐冰鞋进了那家酒吧你可以光穿着袜子在里面喝点儿什么看别人溜冰。我们刚一坐下老萨丽就脱下了她的手套我就送给她一支烟。看她的样子并不快活。侍者过来了我给她要了杯可口可乐——她不喝酒——给我自己要了杯威士忌和苏打水可那婊子养的不肯卖酒给我所以我也只好要了杯可口可乐。接着我开始划起火柴来。我在某种心情下老爱玩这个。我让火柴一直烧到手握不住为止随后扔进了烟灰缸。
这是种神经质的习惯。
一霎时在光天化日之下老萨丽竟说:“瞧。
我得知道一下。在圣诞前夕你到底来不来我家帮我修剪圣诞树?我得知道一下。”她大概是溜冰的时候弄疼了脚脖子那股子气还没消下去。
“我已经写信告诉你说我要来。你问过我总有二十遍了。我当然来。”
“我意思是我得事先知道一下”她说完又开始在这个混帐房间里东张西望起来。
一霎时我停止划火柴从桌上探过身去离她更近些。我脑子里倒有不少话题。“嗨萨丽”我说。
“什么?”她说。她正在看房间那头的一个姑娘。
“你可曾觉得腻烦透顶?”我说。“我是说你可曾觉得心里打鼓生怕一切事情会越来越糟除非你锡出什么办法来加以补救?我是说你喜不喜欢学校以及所有这一类的玩艺儿?”
“学校简直叫人腻烦透了。”
“我是说你是不是痛恨它?我知道它腻烦透了可你是不是痛恨它?我要问的是这个。”
“呃我倒说不上痛恨它。你总得——”“呃我可痛恨它。嘿我才痛恨它哩”我说。“不过不仅仅是学校。我痛恨一切。我痛恨住在纽约这地方。出租汽车梅迪逊路上的公共汽车那些司机什么的老是冲着你大声呦喝要你打后门下车;还有被人介绍给一些假模假式的家伙说什么伦特夫妇是天仙下凡;还有出门的时候得上上下下乘电梯;还有一天到晚得上布鲁克斯让人给你量裤子;还有人们老是——”“别嚷嚷劳驾啦”老萨丽说。这话实在好笑因为我根本没嚷。
“拿汽车说吧”我说说的时候声音极其平静。“拿绝大多数人说吧他们都把汽车当宝贝看待。
要是车上划了道痕迹就心疼得要命;他们老是谈一加仑汽油可以行驶多少英里;要是他们已经有了一辆崭新的汽车就马上想到怎样去换一辆更新的。我甚至都不喜欢汽车这玩艺儿。我是说我对汽车甚至都不感兴趣。我宁可买一匹混帐的马。马至少是动物老天爷.对马你至少能——”“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老萨丽说。
“你一会儿谈这一会儿——”“你知不知道?”我说。“我这会儿还在纽约或是纽约附近大概完全是为了你。要不是你在这儿我大概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在山林里或者在什么混帐地方。我这会儿还在这里简直完全是为你。”
“你真好”她说.可你看得出她很希望换个混帐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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