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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搬家公司的人到楼下,明子才知道搬家有多么困难。原以为提前约好搬家公司的人,就只需要等着人过来搬东西,而后给钱,完事,可实际情况却跟明子想象的完全不同。搬家公司的人一大早便赶了过来,不过说是公司,就只有一个人,一辆卡车,到地方一看,大件物品太多,直接让明子加钱,再请几个人。这可把明子给气坏了,原本经济上就很不宽裕,要是再加钱,那岂不是雪上加霜?明子咬着牙,自己搬东西,搬家公司的人却在楼下搭一把椅子,坐着喝茶。张霞看不过自己的女儿这么劳累,把自己的姘头找来帮忙,没想到这人一来便跟张霞腻歪在一起,哪儿有心思帮着搬东西?正苦恼时,明子却发现方圆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楼下,正跟搬家公司的人说着什么。她犹豫了一下,下楼。“你来干什么?”明子皱着眉。方圆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不需要!你走吧,我很忙。”搬家公司的人见情况不对,看了两眼,之后便回了车上。“你母亲呢,怎么也不帮着搬东西?”明子的手一颤,她想起楼上可能还交缠在一起的肉体,顿时觉得羞愤难当。现在方圆问起来,要怎么说?母亲在楼上休息,他一定会上去;母亲去外面了,他一定会死守着;母亲还能做点什么事?明子睁大眼睛,长出一口气,“我不知道她哪儿,在做什么,你找她有事?”“自然是有事啦。”方圆的眼神再次变得污浊。他在想什么,明子比谁都清楚。以前只要方圆是这个眼神,母亲便会遭殃,不是被虐打一顿,就是被骑在胯下求饶。如果让他知道母亲正和别人野合,会发生什么事呢?明子不敢深想下去,如果这地面有个缝,她真想一头扎进去,再也不出来。她忽然觉得母亲并不是那么可怜,要不是母亲自己放浪,又怎么会成这个样子?这世界这么大,男人真就那么重要?明子低头,弯腰继续搬东西,不再理会方圆。这些打包好的东西实在有些沉,还没搬几件,明子便累得腰酸背痛,一屁股坐到花园边上休息,余光却看到方圆往楼上去了。明子叹了口气,该发生的总是会发生,让方圆去闹吧,她真想现在就放弃这里的一切,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很快的,楼上有了动静,争吵声,打骂声,之后,母亲的姘头跑下楼来,脸上有几个掌印,衣服也被撕破,裤子用手提着,看样子很是狼狈。明子起初是不为所动的,甚至认为这个人是自作自受,可一转念,她又想到母亲还在楼上,而方圆也在。要是方圆对母亲施暴,那可就糟了。明子急匆匆往楼上去,门开着,屋内传来两个人声。推门进去,明子小心翼翼往卧室走,刚走到门口便看到某个东西从张霞的手中脱落,是个不锈钢质的水杯,那是前不久买来给母亲喝水用的。“你……”明子注视着张霞的脸。张霞面无表情,失魂落魄的瘫软到床上。下一刻,张霞吃惊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方圆,他正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手捂着后脑勺。“你这个婊子!”他咬着牙,恶狠狠地说出这句话来,眼睛盯着张霞,向前迈出一大步。明子为了保护母亲,上前拉住方圆的胳膊,可一接触到方圆胳膊,手几乎是在同时被甩出,整个人一趔趄摔倒在地上,头跟着装在门上。张霞想逃,却被方圆一把抓住肩膀,整个人压上张霞的身上,拽着头发,不停地带着她耳光。“臭婊子!老子打死你。”母亲会死,明子想,这样下去张霞真的会被打死。明子环视着周围,这时她才意识到张霞全身赤裸着,想来是刚才被“捉奸在床”了。她绕到方圆背后,试图将方圆从张霞的身上推开,可方圆很重,手也紧紧拽着张霞的头发,明子的力气几乎没起到一丝作用。惨叫声混杂着耳光声刺激着明子,慌乱中,她眼睛四处乱看,发现了躺在屋角的不锈钢水杯。她捡起水杯,朝着方圆的脑袋又是猛地一砸,顿时惨叫声交错,方圆蹭地一下站起来,捂着头,怒目圆睁。明子意识到自己会成为方圆攻击的目标,立刻想逃,可刚跑出没两步,却被方圆扑倒在地上。“你这个小婊子!”方圆骑上明子的身,一把又抓住了明子的衣服和头发。如果要比力气,明子终究不是方圆的对手,只能任凭方圆压在自己身上。“妈!”明子发出呼救声。这时,张霞勉强喘过气,从地上站起来,捂着自己身体,极为惧怕的看着方圆,慢慢地往墙边上靠。“妈……”明子的声音变得很是虚弱,衣服的领口扼住了她的咽喉,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窒息而死。张霞光着身子,眼见明子的眼睛瞪大,她没有逃走,试图去捡水杯,可距离太远,中间隔着方圆,她没了办法。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张霞眼睛在四周看,映入眼帘的是只有床头柜,手机,还有电热毯的电线。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电热毯裸露在外的电线,绕上方圆的脖子,跟着使劲往后一拉。方圆脖子受缚,整个人往后一仰,伸手去抓脖子上的电线,明子大声的咳嗽起来,坐直身子。这时,方圆已经快要将电线拉扯开,明子扑上去抓住方圆的手,整个人压在方圆的胸口上。连明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是听见有人小声叫着明子,才让她回过神来。张霞的手里依旧紧握着电线。方圆的头被张霞的腿夹着,眼睛瞪大,已然没了神色,脸部连同着脖子都变成淡紫色,脖子上的勒痕很深。方圆再也不动了,嘴角流着口水,手还紧握着明子的手。啊!明子大叫一声,从方圆的身上躲开,张霞也受了惊吓,将手里的电线,连带着方圆的头往前一推。方圆的脑袋撞到地上面,砰的一声,两人心里跟着一颤。明子不停地眨着眼睛,挣扎着站起来,又跌坐到床上,眼睛始终盯着方圆。两人沉默了好一阵,视线始终落在方圆身上。“怎么办……”张霞喃喃自语,脑袋一片空白,“我杀了他。”“妈……”张霞看向明子,明子脸色苍白,眼角还有泪痕,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哭过。明子看着方圆,既希望他死掉,又希望他能起死回生,迟疑了好一阵才说:“是他自找的。”张霞咽了咽口水,“怎么办……?”紧接着响起了敲门声,然后是男人的声音,“张小姐?”这个声音陌生又熟悉,明子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她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眼睛看地上的方圆,而后看向张霞。敲门声再次响起,“张小姐?”门外的人似乎知道张明子在家,一直敲着门,她没有理由不应声,况且门就开着,要是那人走进来看见尸体,后果可想而知。“你关好门。”明子吩咐母亲,而后看着方圆,应了一声,“来了!”明子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往门外走。一开门,只见搬家公司的人正不耐烦的撇着嘴。“还搬不搬东西了?等半天了。”那人看着明子,“嗯?”“不搬了,不搬了!”明子急忙应声,她可不想这个时候放搬家公司的人进屋,之前这个人没进来,只能庆幸了。“我猜就是这样,原谅你爸,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不过下次遇到这种情况,早点跟我说,我也好早点走啊。”明子立即道歉,“不好意思,钱我会照付,不过劳烦你把东西帮我从车上搬下来,我自己往楼上搬就行。”那人有些疑惑地看了明子一眼,转身走了。明子逼着眼睛,将门关上,蹲下身,在门后待了很长时间,直到张霞感觉不对,出来查看时才发现明子蹲在那里。“怎么办……”“报警吧。”明子的眼睛仍旧没睁开。“真的要这样吗?”张霞紧张得握起了拳头,又很快松开,“要怎么说,警察会相信我们吗?”“相信?”明子似乎想起了什么事,站起身来,“相信什么?他……”明子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她知道,无论编出什么样的理由来,也改变不了杀人的事实,明子至少要算是帮凶,一旦报警,两个人都会锒铛入狱。张霞是为了救自己,所以才杀人的,明子想,方圆确实该死,于其忍受那种无止境的纠缠和折磨,倒不如这样来得爽快。可现在,该怎么办?明子望着张霞,张霞看着明子,虽然嘴上说着没事,可心里却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怎么办?”。两个人纠结了很长时间,临近中午,关上门,下楼吃了饭。看着跟往常没什么两样,不过遇到了中学的那个男老师,他始终盯着明子看,这一次的明子没有再躲避,因为她害怕露出什么异样来,就这么任凭男老师看着,明子知道他的名字——田震。在快餐店里的男学生告诉明子的,虽然明子并不想知道,也不想记住,可她还是记下了。此时在心里默念一遍,又是另一番滋味。草草的吃了些东西,明子拉着张霞走了。田震还在喝着茶,那是由枸杞和大枣泡成的,这给人一种人到中年的感觉,不过田震并不在意,反而很享受这个味道,甜甜的,不会有茶的苦涩,当然,也没有茶的清香。见明子走了,田震喝了口茶,跟着起身结账。回到屋子,明子和张霞商量着该如何处理尸体,好在天气还没有回暖,否则这几个小时,足以让尸体生出腐臭味来。张霞提议将方圆的尸体藏在床下,而后两人一起搬家,离开这个城市。明子一口回绝了这个提议,方圆来找过自己,要是有人报案称方圆失踪,那么警察很快便会查到她们的头上来。明子将卧室的门关上,心里稍微安宁了些,不过怎么处理尸体仍旧是个问题。以方圆的体型,两个人想要挪动他已经是极为困难的事,想要搬下楼去进行处理更是不太可能。眼下也没有人可以帮忙,或者说没有能够完全信任的人,这样下去,迟早是要被发现的。至于冰柜藏尸的点子根本用不上,一是压根儿家里没冰柜,二是放进冰柜需要肢解,这可不是性格软弱的张霞和明子能够做出来的事,只是面对着尸体,两个人便已经受不了的,若是动起刀来,那更是不行。可要怎么掩盖这件事?明子捂着脸,低着头,想了很久,对于这样的事,她实在没有经验,也没有聪明的头脑可以解决这一切。就在这时,张霞紧握着的电话响了起来,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明子。明子默默地看着张霞,意思是问:会是谁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张霞摇摇头,极不情愿地看了一眼电话,是张霞的姘夫。张霞调整好呼吸,按下接听键。“喂?”“你这个婊子,我都打伤了,医药费你得赔!”“额……你。”“你什么你,有老公还出来浪,真是贱!我告诉你,我这医药费,你要是不出,我就报警!”“报……报警?”这样的字眼落到张霞耳朵里如同雷击,她急忙回应,“我付,我付。”“好,我会把账单寄给你,哼!”“嗯,你千万别报警。”“现在知道怕了?”张霞应了几声,那头的语气终于不再那么尖锐,张霞想着要不找他帮忙处理尸体,大不了付出些报酬。明子猜出了张霞的心思,将电话抢过来,直接挂断。“你干什么?”张霞不理解明子的行为,问。“你想找他帮忙?”张霞闷着。“他靠不住的,你还不明白?”明子有些气,但眼前的状况让她气不起来,挂掉电话之后,她使劲地在脑子里搜索着每一个认识的人,可没一个能够在这个时候帮助明子。她觉得有些泄气,这二十多年来,她从来没有这种无助的感觉,要是这个时候有人站出来帮她,那该多好?她甚至想过中学的那个教室,可是,她很快打消了这个荒诞的念头,压根儿不认识,又怎么可能帮助明子呢?她自嘲地笑笑,跟张霞商量一阵之后,两个人决定先出门住进酒店,之后再想办法。另外,明子决定回快餐店上班,她不能让人看出任何的异常来,若是警察找到快餐店,她也可以第一时间知道。打给快餐店邓宝,对方一口同意明子回去上班,这一点倒是让明子感觉有些温暖。或许面临牢狱,面临死亡时才会有这么多的感触吧,明子想。晚上,明子和张霞住进了酒店,为了省钱,两个人只开了一个标间,两张床,生活用品随身带着。明子完全睡不着,想着屋里躺着方圆的尸体,她总感觉到浑身的凉意。早上起床时,张霞还在睡,明子一个人去上班。胡月缠着明子问情况,明子只是说没有找到更好的工作,所以先回来工作,等有机会再辞职离开。这一天过得极为漫长,中午时,那个中学的男教师并没有上门,倒是晚饭时来了,看到明子,有些奇怪。他还是老样子,不怎么吭声,嘴里只说“老样子,卤肉饭”,之后便默默地看着明子。明子像是看到了希望,可她打消了自己所有的“非分之想”,因为她知道有些事只能靠自己了。明子暗下决心,晚上回去就处理尸体,拖到附近的水池边上,扔掉。漫长的一天终于结束,临近八点,明子会账完成后,拿起自己的包准备离开。老板邓宝叫住了她。“怎么样,你爸的事?”“没事了。”“嗯?”邓宝看着明子,有些不明白明子的意思。“就是解决了,劳烦挂心了。”“嗯,解决了就好。”邓宝拍了拍明子的肩膀,“留下来好好做,下个月给你涨工资,我这里虽然庙小,但大家在一起开心就好,是吧?你看大家就像是一个家庭,有矛盾要解决,但千万没离开,记住了,我们是一家人。”明子下意识的点头,而后出了店门。回酒店之后,明子发现张霞并不在酒店,打电话一问才知道张霞是回了租住的房子,她也跟着赶过去。两个人对着尸体发呆,一天过去,方圆的尸体已经僵了,脸上的血色退散开,只青一块,紫一块,看着更问渗人。两个人一合计,拿塑料袋裹在方圆身上,打算搬下楼去扔掉。这时,明子的电话响了。两个人都是一愣,明子一脸犹豫,看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最后还是缓缓地按下了接听键。“喂?请问哪位?”“恩,我是隔壁的田震。”“隔壁?”明子有些摸不着头脑,隔壁住着什么人,他还真是有些不清楚,毕竟没怎么照面,不过这声音倒是挺熟悉,不过一时间也想不起是谁来。“啊,应该算是隔壁吧。你们快餐店在我们学校门口……”明子猛地想起了声音的主人是谁,“啊……”是那个老师,他想做什么,约自己吗?“有什么事吗?”“那个,不知道你们的决定是什么?”明子完全不懂他的意思。“你说什么?”“我是说。”田震顿了顿,接着说:“如果要报警的话,现在可能有些迟了,不过要是没这个打算,或许我能帮上忙?”“啊……”明子更加不明所以,这个人到底要做什么,不是要约自己吗?总不可能是要订餐吧?“我先在过来。”“这个,那个,你过来做什么?现在不太方便。”明子的冷汗跟着下来了,她意识到了一些事。“明子。”田震喊她,“光靠两个女人是不足以处理尸体的。”明子惊出一身冷汗,这个男老师是怎么知道的?他一直跟踪自己,所以发现了杀死方圆的事实?张霞看着明子的模样,猜不出电话里到底讲了些什么,不过明子的样子让她难以理解,是又出什么事了?完了,明子心想,现在无路可逃,只要这个男老师报警,她甚至连自首的情节也没了,她看着旁边的张霞,心说一定要将张霞保住,不能两个人都进监狱。“张明子,你有在听吗?”“啊,我在听。”“我现在过去你那边?”“啊,可是……”明子知道拒绝的后果,她改口说:“那麻烦你了。”明子猜这个男老师不会是个下作的人,用方圆的死来威胁她,用以获得明子,甚至是明子的身体。她想了很多,可她只能寄希望于这个人是真心帮忙的,否则知道杀人的事,却不报警,这原本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挂掉电话,张霞立即开口问:“是谁打来的?”明子闷着不吭声。没一会儿,门铃响了。明子起身去开门,见田震笔直地站在门前,一身黑色的运动服,明子心说刚才在快餐店见到他时,他还是西装笔挺的样子。“你好。”“打扰了。”明子不知道该招呼田震,只能自顾自地走到沙发前,还没来得及坐下,田震便问:“尸体是在卧室里,是吗?”明子有些手足无措,想去开卧室门,田震却坐到了沙发上,她不得不坐下来。“请问,你是怎么知道的?”“知道什么?”田震看着明子,面无表情,“尸体吗?”“我是说,你知道知道我们杀了人?”“不,我完全不知道,我上午来过了。”明子愣了一下,这时张霞忽然说:“是你?”田震重新站起来,“嗯,我上午来的时候,闻到了屋里有些腐臭味,我原以为会是些动物的尸体,或者别的肉质,却发现卧室门紧锁着,那个时候你很惊慌,这是上午的情形。”田震看着张霞说。明子望着张霞,显然是有些责怪的味道,家里来了怪人,她竟然没有跟明子联系,如果对方是警察,或者换作别人,或许这件事也遮掩不下去了。再有一点便是尸体已经腐败,这一点是她们所没有意识到的。“你是怎么察觉出事的,我是说……”田震摸了摸下巴,朝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不过这间卧室并不是方圆尸体所在的卧室,而是明子的卧室。“不方便说吗?”明子接着问,见田震没有开口的意思,又问:“你是住在这附近吗?”明子想眼前的这个人,这么快的时间便赶到了自己家,要么是住在这附近,要么就是一直在守着,或许是个变态跟踪狂?“啊,我住在你们对面的棚户区里。”“棚户区?”明子皱着眉,“是那片蓝色的棚户区?”田震点头,“你现在,应该知道我住在哪里了。”“啊?”明子又是一愣,“我怎么知道,我应该知道吗?”“夜里的灯。”田震只说了这几个字,明子便愕然惊住,接着是一身的鸡皮疙瘩,再然后是复杂的暖意,这让人很难受。明子窗户外那盏一直亮着的昏黄的灯,就是眼前这个人的住处吗?那么他就知道明子住在这里,也知道明子夜里有浇花的习惯,还有……明子不敢再细想下去,支支吾吾的问:“还没请教您……”“田,田震。”“田老师。”“嗯,我前天夜里发现你很晚也没睡,一定是有烦心的事,大概不会是来自快餐店,因为你跟他们关系很好,老板人也很好,你也没有男朋友,更没有结婚,那么这个烦心事只能是来自于家庭,但你的家庭成员只有你妈妈张霞,我上午来过,她是个好相处的人,可以从谈话里看出,所以问题也不是来自于她。”“所以,这个烦恼来自于一个你认识的人,恰好我前天在快餐店外看到有个男人找你,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看穿着和举止不会是你的男朋友,那么他只能是你的继父,如果是债主之类,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跟你见面。”田震顿了顿,“我猜测他是你的继父,或许是亲生父亲,我不确定。”明子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仅仅是凭借着这些微弱的联系便能够将事情猜个大概,这是何等的头脑?真是个冷静而可怕的人,在说这些事时面不改色,明子想。但在同时,明子也松了一口气,看来田震还不知道事情的起因和经过,不过田震一定看到了方圆到这里来,再也没有出去。“是我继父。”她说:“我妈跟她分局很多年了,离婚也一直离不掉,缠着我们不放,给他钱也不肯走,以前给钱就走人的……那天,她撞见……”明子看向张霞。张霞有些难为情。明子继续说:“嗯……我一时间没忍住,对他下了手。”“你打算自首吗?”“我想只能这样了,唯一心疼的是她。”明子再次看向张霞。“嗯,先看看尸体吧?”田震提议道。明子点头,起身领着田震往卧室去。方圆的尸体还摆在原位,空气中确实有股淡淡的腐臭味,方圆的脸色看上去极为诡异,嘴角留着类似涎水一样的东西,耷拉在地上,眼睛盯着天花板,望向虚无。“你的意思是你一个人杀的?”明子从嘴里挤出一个“嗯”字。田震只是看着,过了半晌,说:“我知道不是你一个人杀的,你妈也帮忙了吧?”明子急忙摇头。“你在说什么,是我一个人做的,她当时根本不在,而且……”田震并不相信她的话,转而看向张霞,叹了口气,“编这样的谎,你妈只会伤心。”“你相信我,真是我一个人做的!”“我信不信不重要,问题是警察信不信。”“什么意思?”“这个人的脖子上勒痕很明显,致死的原因在这里,而且是从后面勒住,手臂上也满是抓痕,显然是手指抓出来的,这应该是抓住他的手,不让他挣脱时留下的。”“都是我干的。”田震看着明子,很认真的说:“张明子,这是不可能的事,你勒住他的脖子,哪儿还有手去抓住他的手?这至少需要四只手才可以做到,所以……”明子如坠冰窖,只是一个中学老师,她便已经应付不了,要真是换了警察,那该怎么办?她像是走在了黑暗里,找不到光明。“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的纠缠,如果你信不过我,那么我现在就走。”听田震这么一说,明子顿时慌了,原本她也不想这么固执地去争论这些,可就是没忍住,或许对眼前的田震,她的印象并不太好的缘故。“其实,我并不想报警,我想……处理掉尸体。”“这个取决于你,如果自首的话,我当然不反对,如果打算处理掉尸体,隐瞒这起命案,或者切断与命案间的联系,那或许我可以帮忙,不过我得先说明,后两种情况的前提是处理掉尸体。”“你可以办到吗?”一直闷着的张霞问。田震转而看向张霞,“很困难,但并非不可能。”他的语气很平缓,听不到办点的波澜,但在明子听来,这却是一种自信。可田震毕竟是个外人,既没有参与杀人,也跟明子间没有任何的情愫产生,至少明子是这样的,她开始怀疑田震的神经有些不正常,天底下哪儿有这种人,对一个陌生人拔刀相助到这种程度,搞不好他自己也会被牵连。“要怎么做?”明子换了种语气,“我,我们需要做些什么?”“要是把尸体藏起来,迟早也会被发现的。”张霞在一旁提醒。“要不要藏尸体,还没有决定。”田震回答,“因为藏尸体并不是件容易的事,首先得清楚这个人的身份,或者说是详细的资料,再者就是不能放任尸体就这么放着,否则做任何事都是徒劳。”明子和张霞看着田震,再看看地上的尸体。田震补充道:“姓名,住址,年龄,职业,社会关系等等,还有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过程又是怎样,最后要到哪里去,你们得详细得告诉我,最好不要隐瞒,否则漏掉一个细节都会是致命的。”“啊……那个。”明子想起了张霞的姘夫,再看看张霞,明子索性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不过关于过程方面,她实在有些记不清,脑子总是凌乱的,因为两个人对方圆是什么时候死去的,全然不知情。“好吧,先把尸体处理一下。”明子问:“要怎么做?”田震看了看手机,“现在是晚上十点十分,等到晚上十二点十五分再动手。”明子看着田震,眼睛里大概是在问“为什么?”。田震解释说:“棚户区那里,最晚回家的一个是老吴,他有喝酒的习惯,不过一般十二点前会回家,我们等十五分钟再行动,在这之前会有不少人活动在那里,抬着一个人,或者背着一个人都会引起怀疑。棚户区边角上有两个暗娼,客人大概不会半夜出来闲逛,不过即便是遇到了,想必也不会关注我们。”明子知道这种嫖客的心虚心理,即便是在晚上也不希望被人见到,要是看见人,躲都来不及,应该是不会上前来过问闲事。这再一次让明子觉得田震有一颗冷静到可怕的头脑,如果他犯罪,会是什么样子?“你的意思是把尸体运到你那里?”张霞问。“对,我要再处理一下尸体,否则会在尸体上留下很多痕迹,这样警方找到你们的方式会有很多。”张霞似懂非懂地点头,田震接着说:“待会儿由我和明子去处理尸体,你负责打扫屋子,记住得用吸尘器,每个角落都要清理干净,如果没有吸尘器,那就用湿的抹布,仔仔细细,每一个物件都得擦拭,而且你得戴上手套,不能把你的指纹留在每一个地方,这会让人怀疑。”此时,明子在想,眼前这个人会不会有前科,以前会不会是个杀人狂魔,对这些事这么有经验的样子?不过她没敢说出来,无论得到的答案是什么,都对她是不利的。三个人坐在屋里等着,几乎没有再聊起关于这件事,就这么对着空气,安静地坐着。临近夜里十二点,棚户区的灯一盏接着一盏熄灭,田震倚着窗台,看着自己房屋所在的位置。从这里看下去,很容易便能看到屋子,窗台前摆着地花,以前看了无数遍,现在看来却有些稀疏和破败,可能是属于管理,或者水分过多,花开得并不好,不过淡淡的紫色,倒是跟这夜色很贴合,像是暗夜里的精灵。等最后一盏灯熄灭,田震回身蹲下,将方圆的尸体从地上抱起,扛在肩上,往屋外走。“家里有酒吗?”田震问。站在门口的明子愣了一下,这个时候难道还要喝酒庆祝一下?“酒的味道可以暂时遮盖住尸体发出的臭味,若是半路遇上人也不至于被发现问题。”“啊,有。”明子看着餐桌的方向,那里摆着一瓶红酒。田震也看到了,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让明子拿过来,大喝了一口,含在嘴里,没吞下去。他扛着尸体,明子跟在身后,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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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高山晕倒的那一刻开始,世间多了一个医门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