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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人不愿将此事声张,臣亦不敢在宫中多言。”聂景迟淡淡一笑,“况且较之家国大事,公主殿下产子,实在算不得什么。”
聂婉嫣早厌恶聂景琛,她既对他这个大哥毫无感情,又何必将这好消息告诉他?但聂景琛突然提出,将事务安排在成为驸马之后不便掌握实权的沈瑀身上,聂景迟担心有诈,只能将此事托出,以作缘由婉拒之。
“不过殿下大可放心,臣会将此事以书信寄送给沈大人。沈大人为人如何,诸位都清楚,臣相信,沈大人会处理好江南事务的。”聂景迟笑着,再次深深一揖。聂景琛见他一副泰然自若的镇静模样,没有再说什么,只微微点了点头以示默许。
他这个胞弟,变化可实在是大。若非沈余娇嫁进宫中、嫁进鲁王府,或许他还是一副纨绔模样。
聂景琛忽然开始质疑自己当年的选择,但一切已成定局,他只能亲自动手再扳回一城,把局面掌控在自己手里。
这场游戏看似是兄弟二人之间的博弈,实际上,是她在同他下棋。
下朝之后,聂景琛没有返回东宫,而是拐了个弯往丞相府去。府上众人立在门前迎接,他只摆了摆手,叫众人退下。
“这般大张旗鼓,倒搞得像本王来赴宴似的。”聂景琛一声嗤笑。
王丞相有些尴尬地陪笑着,在聂景琛进府之后,怒瞪了身后的仆从一眼。
王丞相带着他穿过长廊,而后从丞相府侧后门的小路拐进地下水牢。
此处地下水牢极为隐蔽,水牢之上,是御花园层叠错落的假山。除了聂景琛和他的身边人之外,再没有人知道这里。
水牢周遭的青石砖上覆满青苔,在昏暗的光线照耀下,显出一股略带诡异的漆黑色。滴滴答答的水声不绝于耳,水牢尽头的大狱里,赫然是两个被扒去了上衣、赤身露膊的健硕男子。
聂景琛双手负在身后,带着笑意向着两人缓步靠近。微冷的光落在他颀长身躯之上,笑脸在青石走廊间忽明忽暗,更多了几分叫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有一人听见脚步声,悠悠转醒过来,却又很快被身上的疼痛感激得身子一缩。
二人已经受了三轮鞭刑,双臂被用铁链吊起,胸前背后尽是刺目的长长血痕。那人狼狈抬起头,恰和跨步走进来的聂景琛对上眼神。
“太、太子殿下……”
那人有些恐惧地想要后退,却因为铁链的禁锢而动弹不得。另一人听见动静,亦从昏迷中缓缓醒来。
“说吧,你们听的可是鲁王的差遣?”聂景琛双手抱胸,可怖的笑意渐浓,“王丞相劝不动你们,那就本王亲自来劝。若是你们执意闭口不言,我下手,可比他要狠得多。”
“你们应该知道,在本王即位太子之后,影卫的训练项目便由本王亲自制定。你们既能成为高级影卫,那些苦,你们可都是受过的。”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抚上面前人腰间已愈合多年的伤疤,“那些痛苦,身体都在帮你们记着。无论训练通过之后你们在谁的部下做事,本王的赐予,可都比他们要好上千倍万倍。”
“真正明事理的人,就该知道,站在谁身后,是最正确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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