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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碧手里拽着小药锄,严防死守。
一脸“我家小姐给你治疗登徒子你敢乱动一下我就一锄头锄死你”的表情,睁圆了眼睛瞪着李延玺。
李延玺目光掠了眼浅碧,金陵城外的小药庐里,女大夫的丫鬟生得竟然生得比京城里某些大户精心调教出来的一等侍女还要好些。
一个气质冰雪,幽如青莲。一个小家碧玉,灵秀可爱。
这样的一对主仆竟然居住在金陵城外这样一间小且简陋的药庐中……
有趣。
李延玺唇边勾起一抹轻微的弧度,映着烛光,薄薄生辉。
见状,浅碧一口小银牙都咬碎,登徒子,笑什么笑!
小丫鬟横竖瞧李延玺都不顺眼。
那登徒子眼神落在她家小姐身上,一双凤眸潋滟生幽,眼尾微微上挑,不知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两人的眼神官司,沈骊珠一概不知,她只有眼前的伤,心无旁骛。
哪怕心里再如何的抵触、厌烦、甚至是深恶痛绝这个人,这一刻,沈骊珠只是一名医者,履行的是她身为医者的责任。
她习医时间不长,但一双纤白的手却极稳,清洗伤口,再上金创药粉,裁下一段纱布,将之缠绕裹好。
清洗伤口时,沈骊珠故意用的烈酒,没有预兆地泼上去,没想到这位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竟然一声都未吭。
不管是手臂上或肩头刀剑造成的伤口,只用清创包扎就好,最为难的是用胸口的箭伤。
一支箭羽穿膛而过,尾羽被砍断,只余一小截残箭断露在外。
整支箭头已没入身体,模糊了血肉,淋漓了鲜血。
而且箭离心口只有半寸。一朝不慎,恐伤及心脉。
最为关键是……
“箭上无毒,但有倒勾。”李延玺提醒道。
沈骊珠习医以来,给人看的多是头疼脑热的小毛病,或是女子顽疾,还从没有遇到过这般棘手的症状。
她咬唇,道:“如此,便不能硬拔。”
转头,唤浅碧,“找根鱼线过来。”
浅碧虽然担心留她家小姐一人在这里,但是见那登徒子胸口鲜血淋漓的,想来也做不了什么,才凶巴巴地瞪了李延玺一眼,转身去了。
沈骊珠拿起剪刀,稳稳地下手,锋利的剪子裂去李延玺上身破碎染血的衣裳,从胸口、到肩头、再到后背……
她一双雪白柔美的手,也沾染到了鲜艳浓腻的血。
放下碎布,沈骊珠绕到李延玺身后,只见果真如她预料,重箭已穿透身体。
那乌金色泛着寒光的箭尖儿从背上冒了一点出来,似美玉上一抹艳色,又夹杂着金戈铁马炸破的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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