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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捶丸”场上,待到两人较量还未完全,曾子幸已是面如土色。
万万没想到,明远投壶出色,捶丸也玩得没有任何问题。可以这么说,只要在能看得见球穴的范围内,明远都能一杆进洞,而且神态身形潇洒,宛若谪仙。
这一手“捶丸”绝技看得众子弟们心潮起伏,叫好声连绵不绝。
而曾子幸则悔不当初,就不该找明远比赛对方如此擅长的这两项的……可若要比别的,他又不怎么会。
而明远在投壶场和捶丸场上的丰姿却给所有人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此前还未经薛绍彭介绍认识明远的,多有上来自我介绍的。之前已经认识明远的,也有不少再次上来打招呼,希望能够与明远“多熟络熟络”。
最后便是一群人热热闹闹地簇拥着明远,向露天宴席处走去。
在那里早已摆上了丰盛的大宴,临时摆放的条桌上是各色鲜果和糕饼。混合着香料味道的烤肉香气正源源不断地随风飘来。
明远却突然停下脚步:“听——”
“这是怎么了?”
他似乎感受到了脚下大地的震颤,随后便听见了马蹄声。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眼看着一人一骑沿着道路疾驰而来,身后腾起一道明显的烟尘。
这急促蹄声带来的紧张感与乐游原上冶游饮宴的气氛格格不入,甚至令人心中蒙上一层不祥的预感。
这一人一骑靠近这些正在的饮宴的年轻人们,丝毫未停,转眼就要从他们身边掠过。
突然,那马蹄声突然一乱。
只见那匹马儿踉跄了几步,竟在道中轰然倒地。
“那是驿马!”
站在明远身边的薛绍彭突然喃喃地道。
明远则皱起了眉头。
……驿马?
马上的骑士身手矫捷,在马匹倒地之前已经离鞍,此刻一跃下马,狂奔两步,见到这边人多,顿时手持令牌,高声喊道:“党项人犯边,鄜延路已燃烽火,急报需进京兆府……何人借我一匹马?”
党项人……犯边?烽火?
原本还在乐游原上欢喜玩闹的年轻人,顿时全部安静下来,宛若被兜头浇了一瓢冷水。
但烽火点燃这么大的事,谁都不敢耽搁。立即有人牵了一匹马给那传讯的骑士,看着他上马飞身离去。
而在道上翻倒的那匹驿马,此刻正翻倒在地上无力挣扎。有马夫上前照料,但那马匹四肢痉挛,口吐白沫,没过多久,就已倒毙。
梁睿和薛绍彭经历了眼前的事,两人脸色都有些发白。
可一旦回过神来,梁薛等人都是笑道:“无妨,无妨,关西四路都是精锐……我们这里可是煌煌长安,又不是什么延州、秦州这等边地小城,有甚好怕的?”
众人慢慢都回过神来,纷纷露出笑脸。
梁睿冲呆若木鸡的乐工们挥挥手,吩咐:“奏乐,奏乐!”
片刻后,四平八稳的雅乐重新被奏响。
“是啊,边地有精锐们戍卫,朝堂中有相公们坐镇……没什么好担心的。”
“来,喝酒,喝酒……”
由主办者招呼着,聚在乐游原上的年轻人们,纷纷举起手中的杯盏。
而明远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悄悄告诉自己:这和我没关系!
他就是个到这里时空来花钱,来享乐的看客。
战争……离他很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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