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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种想念与离家后思念爹娘是不同的。
容秋下意识地认为,自己与父母只是短暂的分别。
就如同他在森林里自己搭兔子窝,在里面度过了许多个夜晚一样。
他们是血脉相系的家人,于是天亮了,回到家,家人便又能团聚了。
但颜方毓……颜方毓不一样。
对方始终与自己若即若离,像在高高天际远远飞着的风筝,只有一根细细的线与他相连。
好像只要容秋打盹儿时松一下手,就连那根细细的风筝线也攥不住了。
他不喜欢放风筝,只想把漂亮的风筝紧紧抱在怀里。
容秋捧着桂花在树下蹲了一会儿,突然抬起手把剩下的桂花一股脑塞进嘴巴。
而后抹了抹眼睛站起身来,走出树荫,走回山门。
“哎?刚刚那树下有人吗?”
路过的学子眼神追着容秋盯了一会儿,疑惑地与同伴交谈。
同伴看了看桂树:“大概有吧?没注意。”
那人嘟囔:“那可能是我看错了……”
小学子们很快把这段小插曲抛之脑后,几人说说笑笑向城镇的方向走去。
一阵秋风吹过,将容秋挖出的几个浅坑悄然抚平。
树下的落桂又是一地橙黄,似在等待下一对离别的人。
常言道,高处不胜寒。
但那只是对常人来说。
厚厚云层之上,颜方毓踏着玉骨扇破空疾驰。
凛冽朔风吹得衣袍猎猎作响,也让他滚烫的脑袋降下温来。
颜方毓凭着一股劲头掐诀上扇,头也不回地御出千里,是他认为自己必须得离开了。
容秋觉得他走得绝情又干脆,但唯有颜方毓自己知晓,他这是逃得狼狈。
逃跑,对于现下情形来说无异于只是扬汤止沸,杯水车薪。
可那又有什么办法?
再瞧一会儿容秋泫然欲泣的脸,再听小兔崽子说几句挽留的话,那些滚烫炽热的心念便会冲出胸
腔,颜方毓再忍耐不住、亦控制不了自己,会不顾后果地踩入对方的陷阱。
他像是忧天的杞人,恐一步踏错,便宁愿裹足不前。
不拥有、不期待、不肖想。
不付出一腔真心,便也不会一腔真心错付。
于是颜方毓落荒而逃,甚至连回头都不敢,唯恐自己一回头就再也走不了了。
借着“不能回头”的劲头,颜方毓日夜兼程,一口气冲出半程。
可等后半程劲头卸了,细细密密的悔意又从心底升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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