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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胖子要是一分不讲,三百五一个痛快地钱货两清,唐河啥也不说,男人嘛,一口唾沫一个钉。
可是这瘪犊子上来就想压价,唐河也不惯着他,更不怕得罪他。
一个真正的奸商,眼里只有钱,什么面子、得罪,那都得给钱让道。
黄胖子脸上的肥肉当时就垮了下来,“唐儿,啥意思,要抬价啊!”
唐河摇头说:“一口唾沫一个钉,我一分不多,一分也不少,但是我小叔……”
唐河挠挠头,看看旁边只顾盯着大肘子流口水的杜立秋,这小叔叫得咋这么别扭呢,尤其是,他还想让自己去日小婶婶,哪怕小婶婶曾经是自己的初中同学,噢,也才十九岁呀。
唐河拍拍自己的脸,“我小叔徒手搏狼,皮子才这么完整,黄哥,你就说,牛不牛逼。”
黄胖子立刻夸张地大叫:“牛逼,我草,立秋你牛逼回闪电啊,以后你就是我哥,不,你就是我亲爹,我特么给你养老送终!”
杜立秋挖着鼻孔说:“我家三丫腿脚不利索,眼睛还有点毛病,可是她屁股大呀,能生儿子的,我要你这么个儿子嘎哈。”
杜立秋说着,扭头望向唐河,眉飞色舞地说:“唐儿,我跟说吼……”
唐河一把捂住杜立秋的嘴,然后看着黄胖子也不说话。
一声爹能叫出百八十块来,脸皮一撂,能叫到你破产信不。
黄胖子的心都在抖,这小逼崽子太特么的奸了,在他身上占不着便宜啊,明明能赚一百的,现在顶多赚五十,相当于亏了五十啊。
让他掏钱,他是万万不肯的,钱就是命啊。
黄胖子一咬牙一跺脚:“立秋猛啊,黄哥不意思一下也太不是人了,可是哥手头有点紧,你看我这有啥,你就拿点啥回去补补身子。
唐儿啊,要是还不行,哥就只能给你跪下来了。”
黄胖子说着,做势就要下跪,哼,跪一下省几百块,我跪到你破产信不。
黄胖子的话音刚落,仨囫囵个的狼皮筒子就落到了他的手上,然后两人像猛虎下山似的冲进了饭店。
杜立秋早就瞄好了烀好的大肘子,连汤带水地就要往怀里揣,唐河赶紧拽了他一把。
肘子值钱还是棉袄值钱!
黄胖子看着俩人像蝗虫过境似的,大米白面往驴车上周,大肘子装了仨,豆油三大桶,烀好的肥肠,炼好的荤油,冻在冰坨子里的老母鸡、大鹅、五花肉啥的,连冰坨子一块搬上了车。
那头可怜的小公驴,被车压得四脚离地,直接腾空了。
“啊哟,我的妈天哟!活不成了,活不成了,饭店送你们啦!”黄胖子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唐河和杜立秋没勒他,一个压着车,一个赶驴推车,一溜烟地跑了。
黄胖子哭叫完了,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抓着那匹头狼的狼皮筒子,脑袋都套进去了。
“值了,值了,太值了,这玩意是宝贝啊!”
唐河不在意亏不亏,人家有渠道,还不许人家赚钱了,自己不能啥都顾全乎了。
俩人刚要出镇子,身后有人大叫:“唐河,是不是卧牛村的唐河?武谷良出事儿啊!”
来人是一个中年大叔,也是武谷良家的邻居,骑着自行车特意要去卧牛村找唐河报信的,碰巧在这里碰上了,倒是省得奔波了。
唐河一听,赶紧赶着驴车往武谷良家里走。
武谷良家就在镇子十字路口,挨着火车站那一片平房。
一进屋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武谷良躺在炕上哼叽着,旁边还挂着吊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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