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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完犊子了!”
唐河一脸无奈,这大晚上的,就算有狗也不能进山啊,为了救一个傻逼,把他们的命也搭进去吗?
陈段长急得都快要哭了,把吕小二更是骂到了上祖宗十八辈儿去了。
“老吕的脑瓜子塞了多少驴粪啊,他家大儿子稳当靠谱还孝顺,结果老吕这两口子,扒眼睛看不上大儿子,非得让这个没正溜儿的小儿子接班!
那个吕小二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这才进伐区就张罗赌钱,我都要让他明天下山了。
结果倒好,这特么的,偷了枪就跑山里头了。
这不是人揍儿的玩意儿,死了活该,他上哪死不行,非得连累我们嘎哈呀!”
唐河也叹了口气,爱莫能助啊。
这个吕小二,是真的坑人啊。
他要是囫囵个的回来,只要不死人,糊弄一下也就过去了。
怕就怕他真死在山里头。
伐木本就是个危险的活儿,年年都有被倒树砸死的,厥死的。
因公致死致残都好说,一切都是有标准有程序的,赔钱,工作替补,一大家子给你养起来,总能搞得定。
怕不怕这就不着调的死法。
年初的时候,22伐区那些吃饱了撑的伐木工,因为猎棕熊死了六七个,这种惨案根本压不住啊。
为了这事儿,整个林业局领导层差点被掀了,唐河亲爱的李叔李局长,为这事儿差点一撸到底。
现在上头已经明令禁止林业局工人,特别是各伐区、林场的工人擅自进山打猎,也就是说,有枪你也只能自卫反击,敢追出伐区,违者重罚,严重者直接开除。
在这个工农做主的年代,国营大单位开除可是轻易不会动作的大杀器。
吕小二这事儿,不管他死不死,至少27伐区今年的奖金算是泡了汤。
老陈段长急得一宿没睡。
唐河却养精蓄锐,一觉睡到天蒙蒙亮才起来。
入了冬天就短了,七点多钟天才放亮。
老陈段长已经把早饭凉了热,热了再凉好几遍了,都快要溜(蒸的意思)弄(neng四声)糊了。
就连那三条狗,他都给盛了三大盆大米饭,浇上了昨晚上剩下的肉汤。
这可就有点奢侈了,谁家狗吃新鲜的大米饭啊,米饭不馊到发粘拉丝儿,都舍不得喂狗,要喂那也是先喂猪啊。
猎狗能吃上烫苞米面,那已经是很豪奢的生活了。
一般看家狗,都是跟猪一块吃饭的,能吃上剩饭剩菜,那就相当于过年了。
结果,这在外头被冻得直眯乎眼睛的狗,连瞅都不瞅他一眼,饭更是一口没吃。
特别是大黑这条五黑犬,斜眼看人,脸还勾勾(gou二声)着,一脸蔑视的意思,气得老陈段长大骂狼心狗肺,喂不熟的白眼狼。
这事儿真不赖人家大黑。
大黑掏獾子洞的时候,被那头凶悍的狗獾咬住了脸不撒口,把半张脸皮都快扯下来了。
唐河当时剃毛洗伤缝合引流啥的,挺匆忙的。
所以,大黑这半张脸多少有点歪,扯着眼睛也有点歪。
这也不赖唐河,又不是专业的医生,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比绝大多数,用旱烟面子给狗治伤的猎人强出八百倍了。
所以,大黑瞅谁,都像瞧不起人似的。
它也就是个条,要是换个人的话,指不定挨过八百回打了。
东北人说话的时候,习惯性地会使用一些比较夸张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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