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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秋日,殷禾的食欲渐佳,开始馋野河里捞出的鲜鱼,连殷传喜有时候都感叹自己的女儿嘴巴刁难伺候。
泛雪嘴里总是要念叨她一句“多事”,但是下河捞鱼的动作却毫不迟缓。殷禾蹲在野河边的芦苇荡旁,看着泛雪用他那把看起来泛着银光的剑插进河里,不多时便看到剑身上串满了糖葫芦似的小鱼,少年迎着夕光,对着她扬唇一笑。
夕阳下的河水像是倒印着天边残阳的画卷,少年身处其中,身形清瘦挺拔,乌黑高束的发尾随着少年的动作甩动一池的光辉。
殷禾那时候总想着,她的夫君真的是天下第一好。
冬日里是殷禾最喜欢的季节,就像少年的名字,在漫天纷纷扬扬的雪中,数着日子便到了新年。殷禾和泛雪便会在自己的小院中剪着窗花守夜,在爆竹声中互相依偎着看窗外流光溢彩的焰火。
殷禾总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到她百年,两人也会像寻常人间夫妻一般逐渐携手白发苍苍得走过这一生。
可惜天不遂人愿。
泛雪将她照料得太好,以至于刚到云清宗时殷禾总是不适应现在的生活,常常午夜梦回间,她一直在想,倘若有朝一日,再见到泛雪,他们还会不会回到曾经那些日子。
面前这个叫做谢迟的少年,告诉了她答案。
不会了。
再也回不去了。
也许曾经那个对她百依百顺的少年,只是她年少时做过的一场美梦。
*
云清宗,议事堂。
甫一出关,玄桑便接到了宋帆的传音蝶告知了他在雾川秘境内发生的事。
玄桑将殷禾手上的蟒纹检查了一遍,发现蟒纹短短两天内便生长至手腕处,他暗自心惊:“赤奴之毒最忌动用灵力,从今日起你不可再妄动,我教过你的清心诀可还记得?”
殷禾点点头,看着手腕上交错的痕迹道:“记得的。”
“一定要保持情绪平和稳定,方能遏制毒性的蔓延,否则大罗金仙也难救你。”玄桑一向喜爱殷禾这个弟子,若无此次意外,在他看来,虽不是天赋卓绝,但也勤恳刻苦,将来必定是平稳顺遂的修正道,成为云清宗的中流砥柱。
殷禾笑了笑,“知道的,师尊。”
虽然没了在怀水乡安宁祥和的日子,但是在云清宗大家对她都颇为照拂,尤其是玄桑长老,对下宽和,极为护短。虽然有些时候说话刻薄了些,但总让她想起自己的父亲。
“我与羽山的掌门曾经有些故交,你且去准备一下,明日我们就前往羽山。”玄桑手中摩挲着一柄通身碧莹的玉笛,望着远方有些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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