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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丈量田亩就有出入,为了躲避人丁税,粮食税,阖家连着田产,都投靠在士绅大族门下。
“此次无论如何都不能有误,你去同沈相,段尚书他们商议。究竟损失几何,我要看到如实的状况!”
殷知晦对着圣上的怒意,只能苦着脸道遵旨。圣上掀起眼皮看向齐重渊,道:“老二,你多看着些,学着些。别只顾着将差使交待下去,自己却一窍不通。”
齐重渊见圣上动了怒,哪敢辩驳,忙怏怏应下。
圣上眉头微皱,道:“用完饭后,你们一道去庆兴宫。老二,尤其是你,少惹你阿娘生气。阿愚你也是,这般大的年纪还不成亲,你的亲事,都快成了你姑母的心病,男儿成家立业,你要拖到何时去?”
齐重渊本来苦着脸,见殷知晦也被责备,脸色顿时缓和了,朝着他幸灾乐祸挤眉弄眼。
殷知晦只当没有看到,埋头用饭。饭毕,圣上要午歇,两人起身告退,前去了庆兴宫。
殷贵妃略微用了些汤水,上了年纪后觉少,靠在软塌上打了个盹遍醒了,她懒得动,便继续闭目养神。
齐重渊与殷知晦到了暖阁,殷贵妃坐起身,道:“用完饭了?”
殷知晦说是,仔细打量着殷贵妃的脸色,关切地道:“姑母可有召太医诊过脉,太医如何说?”
殷贵妃温声道:“不过是些老毛病,无妨。”
齐重渊一屁股在锦凳上坐下,对上茶的罗嬷嬷摆手,“我不要茶。”
罗嬷嬷便端了茶奉给殷贵妃与殷知晦,齐重渊见状,又道:“算了,也给我一盏。”
罗嬷嬷退到了门边,又上前给齐重渊上了茶。殷贵妃揉着额头,先让罗嬷嬷退了下去,对齐重渊道:“老二,你别想一出是一出,变成老大那样,真是烦人得很。”
齐重渊立刻不高兴了,想着先前圣上的话,没有当场发作出来,只黑着脸不做声。
殷贵妃这次没有客气,道:“一盏茶的事情虽小,由小见大,细沙汇集成河,如此浅显的道理,无需我再多说。”
齐重渊忍不住了,梗着脖子道:“阿娘,既然道理如此浅显,你又何苦一说再说,竟将我当成三岁稚童,须得手把手教导了。”
殷知晦见殷贵妃脸色由白转青,母子俩又要争执起来,赶紧道:“姑母,圣上先前吩咐了差使下来,这次灾情后续还有一堆事情,我与王爷又得忙了。”
殷贵妃的注意力,果真被转开了,哦了声,道:“灾情后续,应当就是核计损失。可是让户部算朝廷赈济了多少钱粮,国库常平仓还余下几何?”
殷知晦摇头,道:“圣上此次要百姓伤亡的真实数额。”
殷贵妃愣了下,将文素素见圣上的情形说了,“圣上应当听了进去。”
齐重渊懊恼道:“文氏真是,我就说她不懂规矩,这些话,岂轮得到她一个妇道人家来说。唉,我得去乌衣巷,好生教教她。”
殷知晦垂下眼眸没有做声,殷贵妃未曾理会齐重渊,道:“阿愚,此次的差使,你可不好办。底下的官员为了政绩,有心隐瞒,难呐!”
齐重渊道:“要是那般容易就好了,这次不像是上次到江南道,桑麻是死物,长在那里。人是活物,随便编个出去逃荒的借口,甚至压根不曾立户帖,谁能核计得出来?”
殷贵妃看了眼齐重渊,道:“总算能动下脑子思索了。”
齐重渊又来了气,呛道:“阿娘天底下最最聪明,别人都比不过你。真是可笑!”
殷知晦在旁边看得叹息了声,母子俩不知什么时候起,都不肯好生说话,一言不合就会急赤白脸。
殷贵妃冷笑了两声,对殷知晦道:“你心中可有了打算?”
殷知晦道:“我一时也未曾想到。”
殷贵妃沉吟了下,道:“不若去问问文氏。先前圣上见了文氏,最后虽未说什么,圣上的想法,你我也琢磨不透。不过,圣上见她,绝非一时兴起。”
齐重渊哼了声,眉毛扬起,“我还以为阿娘能有法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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