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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如水,窗扇半开,莹白的月光从外透进来——
疑似满地银霜,又投映在女子眼底,被冲撞成绽开的大片光晕。
像昨夜一样,她先梳洗完上了床,两人同榻,正是新婚燕尔,李延玺不可能不碰她。
这次他解了她身上的衫子,月白色绣蔷薇的抹胸像花一样从骊珠身上跌落,他低头吻上来,她咬唇,眸浅阖,素白的手紧攥住了男子乌黑如墨的一头长发,神色隐忍地任他完全侵占。
中途,换了姿势,最终骊珠只得浑身颤抖的死死抓紧被单,才能勉强抵御片刻这至死的欢愉。
“阿姮,说你不离开我……”耳边,是男人喑哑诱惑的声音。
此刻,他占着她的身,还想霸占她的心。
骊珠轻咬了唇角,不语,他就故意逞了凶。
她近乎晕眩过去,又热得一塌糊涂,最后崩溃、迷失、深陷……在这情潮里。
…
翌日,天才微亮,这座京郊青庐小院,浅墨色衣袍的男子抱着穿戴整齐但青丝未绾的女子,从里面出来,上了一辆绝非此处人家能拥有的乌檀华贵马车。
女子黛浓的长发缠绵地落在那人臂弯,跟他的衣袍交织在一起。
醒来,骊珠已发现回了东宫,人已在青鸾殿。
那两日的时光,恍若是梦中。
如果不是身上爱痕犹在,艳丽不改,浅碧也在耳边絮念,“小姐这两日去了哪里,怎么不带上浅碧?我从来都没有离开小姐这么久过,感觉小姐嫁给太子之后,总是被那人霸占着……”
骊珠恐怕真的要以为那是一场梦了。
青黛微笑地提醒道,“浅碧姑娘,不得对殿下不敬。”
又道,“而且,在宫中,还请浅碧姑娘莫要再称呼娘娘为小姐了。这是为姑娘自已,也是为娘娘好。”
那笑里,微微带了丝凌厉,自有着青鸾殿掌事大宫女的威仪。
浅碧是永安侯府的家生子,打小被挑选到骊珠身边伺候,其实也是懂规矩,知轻重的。只是过去几年无束无拘,身在民间,难免野了性子,再加上她内心……实则深厌太子,一时态度难改。
但,此刻经青黛一提点,浅碧心下一凛,然后端正了脸色,敛袖朝青黛郑重地一礼,道∶“多谢青黛姐姐教我。”
见浅碧并没有恃宠而骄纵了性情,听得进劝,青黛笑里的那丝凌厉顿时转化为柔和,不急不缓地道∶“当不得浅碧姑娘一个谢字,只是咱们今后荣辱与共,还望都做到谨言慎行这四个字。”
浅碧何尝不明白,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其实宫门更为风波险恶,不是么。
过去平淡如水却宁静美丽的日子,或许从金陵城外那夜小姐救下太子时,就一去不复返了。
虽认清这个现实,浅碧的心头却难免微微怅然。
*
嫁入东宫也有几日,但时至今天,骊珠才正式住到青鸾殿,方才醒过来时,枕边放置着一只紫檀箱匣。
待得梳妆罢,骊珠想起来,命人取来。
打开后,里面是一枚令牌和数叠契书,还有一串黄铜钥匙,最上层装着一沓银票,均是千两数额一张的,目光掠过,恐有百张之多。
青黛吃惊地捂了下嘴,又笑了出来,“殿下这……恐怕是整个东宫的家底儿都交给娘娘了。”
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皇亲贵胄也不能真去占平民百姓的财产田地。除却圣上赏赐的封地,东宫亦有自已的私产,维持整个东宫以及天翎卫的支出和正常运转。
“还有这令牌,见它如见太子殿下,不仅能在东宫任意支出银钱,调动人手,还能随意出入宫中……”青黛又道,说着说着,也有些心惊。
其实,就算是历来太子妃,也未必能接触到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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