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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仲冬,以“曲水流觞”出名的归尘居,不再像春夏一般宾朋满座。
但今日恰逢逾白客访,所以又排起了长长的队。
虽然去年乞巧节,关于天孙娘娘降福师家女一事,对逾白的名声有所冲击。
但除了这件事,他卜的其他卦仍是灵验,故而问卦者依旧络绎不绝。
一个身穿灰色麻衣的男子,盯着人群末端,头戴笠帽的人看了许久。
他穿过人群,走到柜台去问杨轶:“敢问,这逾白究竟是何来头?”
杨轶笑脸迎客,“贵客不是京城人吗?逾白道长乃朝瑶山太清真人座下亲传弟子。”
“那朝瑶山与你们有何关系?”男子接着问道,“为何独独落客你处?”
“许是小店清心静雅,得道长青睐吧。”杨轶对答如流,让人无从起疑。
男子还不肯作罢,继续问他:“那他平日里,住在你们这吗?”
杨轶摇摇头,“本店只喝茶,不住客。道长来去无踪,我们也无法预知他下一次何时到来。”
从他这问不出太多东西,男子索性也跟着排队,去会一会这逾白。
“夫人请。”
每位问卦者只有一盏茶的时间,时间一到,即便再有话说,逾白也会敛手请人离去。
等送走这位夫人,他看向落座的男子,轻声问道:“这位郎君,可有何事烦忧?”
“道长能算什么呢?”男子盯盯望着他,似是想要透过这朦胧的头纱,看去后面究竟藏着一张什么样的脸。
“郎君今日应当不是来找我的吧?”逾白低头去拿桌上的龟壳,摇晃两下,传来清脆的响声。
“你想找归尘谋事,何须找我逾白?”虽有逐客之意,但逾白仍把龟壳递给男子。
男子身躯一僵,他分不清逾白是算出来的,还是知道他的底细。
他迟疑片刻,还是拿过龟壳,晃了几下,再递回给逾白。“既然如此,我是否有成算?”
逾白将铜钱从龟壳里倒出,低声一笑,“仙人告知我,君所谋之事并不磊落,还请三思而后行。”
男子再次恐慌,这个逾白,究竟何人?
他恼羞成怒,伸手想去扯逾白的笠帽,却被一掌击退,排在后面的人瞬间被吓得往两边散去。
杨轶看见骚乱,立即过来查看。
逾白起身往众人作揖,言语颇为不悦,“逾白替诸位解惑,素来不以面目见人。”
“既然人不敬我,我亦不待人矣。”
说罢,他拂袖离去,不管身后事。
这些还在排队的人,瞬间将矛头指向这名男子。
“你这人怎么回事?如此冒犯道长?”
“就是,你既不待见他,又何来排队?让我苦苦等了个空!”
男子犹如过街老鼠,在众人斥责中走出归尘居。
杨轶似笑非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又立即回身安抚这些客人。
消息传回恪王府,云如珏冷哼一声,“这个逾白,见过几面贤妃就蹬鼻子上脸了!”
“你不必再去了,过几日我亲自去见见这个归尘店主!”
贡生入京事务繁忙,云如玧顾不上看来文家院子的扩建进度,师殷殷又不放心柳庚明,只得时常过来盯着。
她一来,宇文舒也积极地跑过来。
可师殷殷感到很奇怪,宇文舒跟桑瑶和文倩能说笑自如,就连面对云怀霖,也没有丝毫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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