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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弄影插着手,看着周玉奴这屋子,好不头痛。账房的老李手里的玉质小算盘,拨个没停。
帘幔得换,桌椅得修,瓷器得重买……
“总共二百两银子。”老李将算盘上的数目,让花弄影过目。
花弄影叹了口气,懒洋洋地道:“行吧,反正有人会买单,都记在他头上。”
小樊楼的另一间厢房中,几个人围坐在一起,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裘胜辉举着酒杯,“多亏了几位的帮忙,真凶终于被抓了,我敬几位一杯。”
沐长风也举起杯,对着裘胜辉,“没有裘捕头的安排布置,光我们也不行呀。”
南宫令看了一眼认真啃猪蹄的宋小妹,对众人说:“我看,这酒要敬,也得先敬宋小妹。若不是她出手相助,我和沐长风估计还得费点劲。”
“哎,啥?”宋小妹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抬起头看着众人,油乎乎的嘴嚼着猪蹄上的软组织,吧唧吧唧地很带劲。
南宫令碰了碰她的手肘,示意她将酒杯拿起来。宋小妹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要敬酒呀。于是忙放下猪蹄,抓起酒壶给自己满上,端起杯子来,笑嘻嘻地主动迎上去,碰了一下裘胜辉的杯子,“不敢当不敢当,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说着便一仰头,一饮而尽。不过这酒一入喉,一股劲道瞬间直冲脑门,宋小妹觉得自己如同白鹭,要上青天了!
这是白酒呀!虽然宋代的白酒度数比现代的要低很多,口感也要温柔很多,但是对于宋小妹打落地大宋开始,一滴酒都没沾过来讲,自然是适应不了。
裘胜辉原本看着她一口闷,想夸一句女中豪杰。奈何刚要脱口而出,就被宋小妹的一口酒喷得目瞪口呆。宋小妹一口气憋不住,扶着桌子就咳嗽起来。
其他二人也憋不住,抚掌大笑。宋小妹更是一边咳嗽一边笑,结果越笑越咳嗽,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扶着腰拍着胸脯,顺着气。
裘胜辉见眼前的三人笑得开心,他也不恼,抹了一把脸,也笑了起来。
沐长风偷偷地看着南宫令,只见他笑得很自在,难得一见的自在,好似卸下了身上所有的包袱。一张俊脸,粉雕玉琢,看得人心神荡漾。
酒过三巡,四个人有些东倒西歪了。有些人是不胜酒量,有些人是喝嗨了还在继续喝,有些人更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宋小妹搓了把脸,托着下巴听裘胜辉滔滔不绝地讲述以前的光辉事迹;南宫令有些醉意地扶着额头闭目养神着;沐长风则托着腮帮子,醉眼迷离地看着南宫令。
只见南宫令虽闭着眼睛,嘴角却微微往上扬,溢着醉染的微笑。他在笑什么,沐长风很想知道。南宫令的睫毛抖动了一下,轻轻地打了一个酒嗝,雪白的脸上泛起了一片片的红云,白里透红。看得沐长风有些痴醉,真是“琥珀杯中物,琼枝席上人。乐声方助醉,烛影已含春。”
“我跟你们说!”裘胜辉忽然一声喝道,大概讲到了激动处,情绪比较亢奋。这一声将半梦半睡的南宫令给叫醒了,吓得沐长风赶紧回避眼神,假装在认真听裘胜辉讲故事。
“二三十个强盗围住了我!那一个个手持明晃晃的大刀……当时呢,说真的,我有些后悔了,后悔不该单枪匹马。但后悔有什么用呢,事已至此,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沐长风偷偷回瞄了一眼,刚好与南宫令的眼神对上,心虚的他只觉得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他拍了拍裘胜辉的肩膀,说了句:“我出去透透气。”便落荒而逃。
小樊楼有个二进院子,院子中种着几棵桃树。这个季节,正是桃花开得最盛,即将凋零的时候。稍有些风,这天空就下起了桃花雨,纷纷扬扬,漫天飞舞。
沐长风扶着桃树,顺着气。院中的空气微风吹来,有些香甜,那是桃花的味道。
他回想着自己方才的失态,竟有些迷茫。
“我这是……怎么了……”闭眼睁眼,这一刻都是南宫令。尤其是下巴颏上那一滴滴的汗珠,感觉每一滴都滴在了心上,那种灼热感由心尖上蔓延开来,在酒的作用下,混身有了一种燥热感。
“原来你在这里呀!”一声清脆的声音,出现在身后,宋小妹从廊下探出脑袋来。
沐长风一回头,却见不止宋小妹,南宫令和裘胜辉也跟着来了。
裘胜辉见沐长风扶着树杆,看似有些弱不禁风呀,便调侃道:“我说呢跑哪去了,原来躲在这里缓酒劲呢!你看人家宋小妹都没你这么弱!”
四人站在庭院中,吹着舒爽的夜风,抬头是深邃璀璨的星空,以及漫天的桃花雨。明亮的月光下,似梦似幻,令人如痴如醉。
宋小妹像一只欢乐的蝴蝶,掬手追着飞舞的花瓣,此情此景,才是一个十六岁少女的模样。南宫令笑着看着她,看她跑得开心,便逗她,将飘落的花瓣吹到她头发上。“哦哦哦,你长得高就欺负我。”花雨里这两人嬉笑打闹着。
裘胜辉拍了拍有些走神的沐长风,“哎,多美啊,是吧?”
沐长风转头看着这个壮汉,不知道这人指的是景还是人,还是人和景。
“哎,我有个提议。”宋小妹忽然停下奔跑,喘着气,煞有介事地看着三人,“今日是个好日子,月色那么美,桃花那么美,我们要不就在此结拜,如何?”
未等三人反应过来,宋小妹首先一把抓住南宫令的手,“古人有桃园三结义,共话春秋。我们也可以学习古人呢,来个桃源四结义,畅想未来!我觉得这个‘四’挺不错的,四大名著呀,四大美人呢,四大发明啊……”
三人不是很懂宋小妹说的这些,但是看她一脸认真的表情,便有一种不明觉厉之感。裘胜辉插嘴问:“那我们如果结拜,算四大什么?”
宋小妹不假思索道:“四大金刚!”
“噗——”沐长风差点一口酒回喷出来!
而裘胜辉却觉得有意思,甚至还挺不错的,“嗯……四大金刚,嗯……听上去挺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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